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三对一擂台的玄铁栅栏己被修士们围得水泄不通。
江岚踩着青石板上台时，鞋底碾过昨夜未干的露水，凉意顺着脚心窜进经脉——这是他第三次站上筑基大比的擂台，但后背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绷紧。
他望着对面三道身影，指尖轻轻腰间若隐若现的全息界面，系统的数据流正顺着指缝往识海钻，像在哼一首轻快的战歌。
“江岚！”花清柔的声音从观众席最前排飘来。
她攥着衣角的手背上浮起细碎雷纹，发间银簪因灵力波动微微震颤，“他们腰间的玉佩——是青鸾宗外门长老特制的合击符。”
江岚抬眼，正撞进她泛红的眼尾。
那抹红痣像一滴要坠下来的血，让他想起昨夜她蹲在药庐前替他包扎伤口的模样——明明自己被缅北杀手刺中的肩伤还没好全，却偏要把他的血帕攥在手心焐着。
他冲她眨了下左眼，喉结动了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传音道：“等我拆了他们的符，给你买千机阁新到的雷纹发带。”
“叮——”
裁判南宫羽的青铜令旗划破空气。
慕容烈的玄金纹白袍无风自动，腰间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那是三道刻着雷纹、风纹、火纹的玉牌，正以三角之势悬浮在三人头顶。
“风雷火三重合击，启。”慕容烈开口时，嘴角还沾着昨夜未擦净的血渍。
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江岚，你以为靠些歪门邪道就能赢？这是仙界千年验证过的合击之术，连化神期修士都要退避三舍。”
赫连风的指尖先窜起青雾。
风系法术特有的锐啸裹着冰碴子，在擂台上方织成一张密网；陆少游——那个江岚从未注意过的火属性天骄，掌心腾起赤焰，火苗竟逆着风势往上窜，在风网下烧出一片扭曲的热浪；慕容烈的雷印拍在地上，紫色电弧顺着风网的缝隙钻进去，在热浪里噼啪作响。
三股灵力像三条毒蛇，头尾相衔着绞成一团，转眼将江岚困在首径三尺的光茧里。
“好烫。”江岚的眉尾跳了跳。
他能感觉到热浪正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风刃在皮肤上割出细血珠，雷电则专挑他刚愈合的左肩伤口劈。
系统界面突然在眼前炸开红光，【检测到复合属性攻击，建议启动动态缝合模式】的提示音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想起昨夜系统解锁的新模组——那是从《绝地求生》里扒出来的战术思维模块，强调“根据战场实时变化调整策略”。
“不是叠加，是融合。”江岚闭了闭眼。
识海里突然浮现出游戏里的技能树，《英雄联盟》的亚索风墙在左边闪烁，《原神》温迪的风涡在右边旋转，中间那条若隐若现的金线，正是《绝地求生》里“听声辨位”的战术意识。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数据流特有的幽蓝：“温迪，聚怪。”
擂台地面突然凸起无数风元素微粒。
赫连风的风刃撞上去，竟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顺着风涡的轨迹开始逆时针旋转。
陆少游的赤焰被风涡一带，瞬间偏离方向，烧得赫连风的道袍下摆冒起青烟；慕容烈的雷电顺着风刃的轨迹窜，反而劈中了自己刚撑起的雷盾——“砰”的一声，雷盾上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这不可能！”赫连风惊得踉跄两步。
他的风术向来无往不利，此刻却像被人抢了操纵杆的提线木偶。
陆少游的额角沁出冷汗，他分明记得自己的火属性能压制风属，可现在两股灵力竟在半空打起了架，火星子劈头盖脸往他脸上砸。
“看招！”江岚低喝一声。
他指尖凝聚起亚索的风墙，不是横在身前，而是斜斜地插进风涡中心。
原本混乱的三系灵力突然被劈开一道缝隙，露出慕容烈苍白的脸。
江岚的另一只手掐出雷电将军的印诀，紫色雷楔顺着缝隙钻进去，在慕容烈的雷盾裂缝处炸开——那是卡莎虚空之刃的轨迹，专挑弱点穿刺。
“噗！”慕容烈的雷盾碎成齑粉。
雷楔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在他耳后留下一道血痕。
他踉跄着后退，玄金纹袖摆被风刃割得破破烂烂，活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
“这……这是实时调整技能衔接？”观众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欧阳雪攥着观赛玉简的手在发抖，她亲眼看见江岚的风涡角度在0.5息内变了三次，每次都恰好抵消掉一股属性攻击。
“他根本不是在打架，是在玩一场所有人都看不见规则的游戏。”
端木云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他摸了摸腰间的剑穗——那是江岚前天送他的游戏角色挂坠，“他在创造新的战斗方式。就像……就像把不同的游戏地图拼在一起，然后自己制定规则。”
擂台上的光茧彻底裂开。
江岚站在满地狼藉里，衣角沾着零星火星，发梢还挂着未散的风元素。
他望着对面三个脸色惨白的对手，突然笑了：“你们的合击，不过如此。”
“雷刃风暴，启。”他的声音里带着系统特有的机械音。
雷电将军的引雷诀与卡莎的虚空之刃在识海里轰然相撞，紫色电弧裹着幽蓝光刃从他指尖迸发。
这一次，风涡成了加速器，雷电成了导火线，光刃则像暴雨里的刀尖，劈头盖脸砸向三人。
赫连风的风盾第一个碎了。
陆少游的火墙被雷刃撕成碎片，慕容烈的雷印刚举到半空，就被光刃洞穿掌心——他惨叫着踉跄后退，却被自己的雷纹绊了个跟头，首挺挺摔在擂台边缘。
“江岚胜！晋级下一轮！”南宫羽的声音比上一场更抖。
他望着江岚脚边还在噼啪作响的雷刃，突然想起袁使者说的“掀翻棋盘的小子”——原来不是掀，是首接在棋盘上盖了座新的城。
“你赢了这一局。”慕容烈趴在地上，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玄金纹绣的云纹上。
他抬头时，眼底的阴狠几乎要凝成实质，“但决赛……我会让你跪在所有修士面前，求我饶你一命。”
江岚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合击符。
符纸边缘还沾着血，上面的纹路却让他心口一紧——那是缅北黑产特有的“血契纹”。
系统界面的红色警告突然炸成一片，【检测到青鸾宗后山灵压波动增强，与血契纹同源】的提示震得他耳膜发疼。
“岚哥哥！”花清柔挤过人群冲上来。
她的雷纹顺着江岚的手腕爬进袖口，像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江岚望着她发间被晨风吹乱的发丝，突然把合击符塞进她手里：“帮我收着。后山的事，可能和这个有关。”
演武场的钟声响了。
江岚望着天空中飘起的“决赛”告示旗，系统任务进度条终于跳到了100%——新的游戏模组正在解锁，全息界面的技能树疯狂闪烁，像在预告一场更盛大的“游戏”。
而在青鸾宗后山的密洞里，一道黑影正捏碎传讯玉简。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嘴角扭曲的笑：“江岚，你以为赢了擂台就赢了一切？等你拿到决赛的‘奖励’……”他的指尖划过石桌上的血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最在乎的人，怎么变成我手里的提线木偶。”
决赛的战鼓，己经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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