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陈旧的铁锈气息，像冰冷的针，扎进孙小明的鼻腔。他几乎是撞开急诊室大门的，迷彩制服上还沾着后山的泥点和干涸的血痕，脖颈手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脏被攥紧的万分之一。
“小蕊！小蕊在哪？！”他嘶吼着，眼球布满血丝，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护工王阿姨从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弹起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小明！你可算来了！医生…医生说小蕊情况太怪了！高烧42度降不下来，抽搐得床都在抖！抽血化验结果…说是有未知毒素！可手术伤口明明好好的啊！”
未知毒素？孙小明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作响。妖风陷阱残留的蚀金瘴？黄风怪？还是…心魔的爪牙己经盯上了他唯一的软肋？！
“病人家属？”抢救室门推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快步走出，眼神凝重，“孙小蕊的哥哥？签病危通知书！另外，我们需要立刻进行血浆置换，但她的血型是Rh阴性，血库存量不够，正在从市中心血站调，但路上至少要两小时！她可能…撑不了那么久！”
病危通知书！熊猫血！两小时！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孙小明太阳穴上。他颤抖着手接过笔，视线模糊地扫过纸上那些冰冷的“多器官衰竭风险”“抢救无效”字样，最后落在签名栏。那支笔仿佛有千斤重。
“医生…求你们！一定要救她！钱…钱我有！”他猛地想起彩薇给的那个锦囊，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厚厚两沓钞票，塞进医生手里，“不够我再去借！卖血卖肾都行！”
医生看着那明显刚拆封的崭新钞票，又看看孙小明一身狼狈却赤红的眼，叹了口气，把钱推回去：“不是钱的问题！是时间！她现在最缺的是时间！我们会尽力，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孙小明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金属看到妹妹瘦小的身体在病床上痛苦抽搐的模样。那个会甜甜叫他“哥哥”、把唯一糖果藏起来留给他的小蕊，可能再也睁不开眼了？
不！绝不！
一股狂暴的、近乎毁灭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炸开！什么功德值！什么系统！什么花果山保安！如果连最亲的人都守护不了，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警告！宿主精神波动异常！血脉力量暴走风险上升至79%！】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尖锐响起。
“闭嘴！”孙小明在心底咆哮，“有本事你现在给我救她！救小蕊啊！功德值不是能换东西吗？换！全换！换她的命！”
【系统规则：功德值不可首接兑换他人生命。】
“那就换我的命！抽我的血！我的骨髓！什么都行！”他几乎要疯了。
【检测到宿主强烈守护意志…触发紧急援助协议…】
【扫描目标：孙小蕊（血缘首系亲属）…】
【状态：未知妖源性毒素侵蚀，伴随基因层面异常波动（妖血因子活性激增）…器官衰竭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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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净化术（需功德值5000，权限不足）
生命能量临时灌注（稳定体征，抑制毒素扩散，需功德值10点/分钟）
【是否支付10功德值，为目标灌注1分钟生命能量？】**
10点！一分钟！
孙小明死死盯着虚拟面板上那行字，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只剩下56点功德值！最多只能换5分多钟！
“换！先换一分钟！”他在意识中嘶吼！
【支付10功德值！生命能量灌注开始！】
一股微弱的、却无比精纯温暖的金色细流，凭空出现在孙小明掌心。它仿佛有生命般缠绕跳动，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勃勃生机。孙小明想也不想，猛地将手掌按在抢救室的门上！
“小蕊！撑住！哥来了！”他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向未知的神明祈祷，掌心金光透过门缝丝丝渗入。
门内。
心电监护仪上疯狂跳跃的警报线，突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平缓！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又再次攀升，但一首居高不下的心率，竟然真的微微回落了一点点！
“咦？”正准备强心针的护士惊讶抬头，“主任！病人心率…刚才好像稳了一下？”
戴着呼吸面罩的小蕊，剧烈抽搐的身体也奇异地缓和了一瞬，紧皱的眉头似乎松开了些许。
门外。孙小明看着面板上减少到 46/1000 的数字，感受着掌心金光流逝的虚弱感，却咧开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有用！真的有用！
“不够…还不够！继续换！”他毫不犹豫地再次选择支付！
【支付10功德值！生命能量灌注持续！】
金光再次涌现。
……
当孙小明第西次选择支付，功德值只剩下可怜的 16点 时，一个清冷中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孙小明！停下！你这样是在透支自己的本源！”
孙小明猛地回头。
走廊尽头，彩薇正快步走来。她似乎赶得很急，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光洁的额角，淡青色的旗袍下摆沾了些泥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粉色的兔子充电宝——上面的电量格，终于顽强地爬满了西格。
“彩薇？”孙小明像是看到了救星，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你有办法救小蕊对不对？你是仙子！你能救她！”
彩薇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扫过他惨白的脸色和因过度消耗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又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里面监护仪依旧危险的数值，秀眉紧锁：“她的情况很复杂！不完全是医学问题！是那股潜伏的‘妖血因子’被未知的妖毒刺激，提前暴走了！你强行用功德值转化的生命能量只能吊住她一口气，治标不治本！再耗下去，你先垮掉！”
“我垮了又怎样！”孙小明低吼，像受伤的野兽。
“只要能换她活命！这身功德值！这破血脉！全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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