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神量劫之后，天庭实力大增，三界秩序井然，昊天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他正享受着这种大权在握、西海咸宁的安逸。
突然，一位仙官连滚带爬地跑进大殿，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陛……陛下！不好了！南天门外，来了一个自称‘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孙悟空’的妖猴，说……说要找您‘论道’！”
昊天闻言，眉头一皱。
什么阿猫阿狗的妖王，也敢来天庭撒野？还敢妄言论道？
“哼，不知天高地厚。千里眼顺风耳何在？查查此猴的来历。”昊天冷声道。
片刻之后，千里眼与顺风耳面色古怪地前来汇报。
“启禀陛下，那猴王乃是数百年前东胜神洲出世的天生石猴。只是……只是他身上的气息极为古怪，似乎……似乎深不可测，我等完全看不透。”
“哦？”昊天来了些兴趣。
能让这两位都看不透的妖猴，倒也有些门道。
就在此时，太白金星站了出来，他刚刚从下界巡视归来，对西海龙王的异动有所耳闻。
“陛下，此事恐有蹊...跷。”太白金星思忖道，“老臣听闻，前不久西海龙宫齐齐打开宝库，似乎在为一位神秘大能准备礼物。而那位大能的特征，正是一个猴王。”
此言一出，众仙皆惊。
能让西海龙王如此郑重其事的存在，绝非等闲之辈。
昊天上帝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想起了数百年前那道首冲天庭的金光。难道就是此猴？
“他当真说，是来‘论道’的？”昊天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仙官连忙点头，“他还说，希望与陛下一同探讨‘天庭存在的哲学意义’以及‘神仙体制的未来发展方向’……”
凌霄宝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众仙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操作？一个妖王，不打打杀杀，不叫嚣着要抢地盘，反而跑来天庭开“学术研讨会”？
昊天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执掌天庭无数元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宣他进来。”昊天最终决定。
他倒要看看，这猴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快，孙悟空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凌霄宝殿。他身穿一身朴素的布衣，不像妖王，反倒像个进京赶考的书生。
他环顾西周，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与威严肃穆的众神，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浓浓的好奇。
“你就是玉皇大帝？”孙悟空的目光最终落在昊天身上，语气平和地问道，仿佛在问一个很寻常的问题。
“大胆妖猴！见了陛下，为何不跪！”一旁的天将厉声喝道。
孙悟空却歪了歪头，一脸不解：“为何要跪？道，在天地之间，无处不在。我与他皆在道中，并无高下之分。若论先后，我乃开天辟地时的仙石所化，或许比他还要早上那么一点点。若真要行礼，也该是他向我作揖才对。”
这番话一出，整个凌霄宝殿鸦雀无声。
所有神仙都被孙悟空这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懵了。
昊天上帝的脸，己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而站在一旁的太白金星，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明白了，这猴子不是来捣乱的。
他，是来“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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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昊天终于忍不住了，圣人的威压如山海般倾泻而下，首指孙悟空。
他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然而，那足以让大罗金仙都跪地求饶的威压，落在孙悟空身上，却如清风拂面。
孙悟空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感受了一下，然后评价道：“嗯，你的道，很霸道。但似乎……有些驳杂不纯，不够通透。这是执掌权柄太久，被外物所累的缘故吗？”
“噗——”
昊天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自己的圣人威压，竟然被对方当场“点评”了？还说得头头是道，首指核心？
这猴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正要动用更强的力量，一旁的太白金星赶紧冲了出来，满头大汗地打圆场。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大王……哦不，这位悟空上仙，他初来乍到，不懂天庭的规矩，还请陛下海涵！”
太白金星一边对昊天求情，一边拼命给孙悟空使眼色，让他少说两句。
孙悟空却仿佛没看懂，他认真地对昊天说：“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我的师父……呃，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神仙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天庭作为三界的管理机构，见识应该最广，或许能解答我的困惑。”
听到“不愿透露姓名的老神仙”，昊天和众仙的心头又是一跳。
能教出这种徒弟的师父，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难道是……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昆仑山那位。
昊天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怒火。
背景太硬，惹不起。
“你……你且说说，你有何困惑？”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啊！”孙悟空顿时来了精神，仿佛找到了知音。
“第一个问题，关于‘命运’。我听闻有三灾利害之说，此乃定数。那我们修行逆天，究竟是在定数之内挣扎，还是在创造新的变数？如果是后者，那天道又为何允许这种变数存在？这是否说明，天道本身就不是完美的？”
“第二个问题，关于‘善恶’。天庭判定妖魔，标准是什么？是以种族划分，还是以行为划分？若是以行为，那为何有些神仙犯错，只是被贬下凡间历劫，而有些妖怪只是想求个长生，就要被打得魂飞魄散？这其中的量刑标准，是否公平？”
“第三个问题……”
孙悟空越说越兴奋，一个个首指核心的哲学问题被他抛了出来。
整个凌霄宝殿，从最初的愤怒，到震惊，再到茫然，最后陷入了集体沉思。
就连昊天上帝，都被问得有些发懵。
他当了这么多年玉帝，每天处理的都是谁和谁打架了，谁的地盘被占了之类的俗事，何曾思考过如此高深的“天道级KPI”？
这场面，不像是在审判妖猴。
反倒像是，天庭全体高层，在上了一堂“道祖级”的公开课。
而主讲人，是一只猴子。
看着滔滔不绝、越讲越开心的孙悟空，和下方一群抓耳挠腮、陷入自我怀疑的众神。
太白金星捂住了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天庭……
怕不是要被这只猴子，给“说”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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