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狐的蹄子踏在断尘谷的石板路上,发出轻快的嗒嗒声。灵夕掀开车帘一角,看见两侧的灯笼正顺着风往后退,像被遗落在时光里的星子。白泽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还记得吗?当年咱们就是在这谷口,用你的净灵剑劈开了结冰的河面。”
“怎么不记得。”灵夕回头,指尖划过他耳后的绒毛——那是他化出狐形时,最敏感的地方。
,“你为了救掉进冰窟的小狐狸,尾巴冻得像根冰棱,我把你裹在药篓里,用体温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你却拖着我去摘崖壁上的雪莲,说‘治冻伤最灵’。”
白泽低笑出声,九尾在车外轻轻一扬,卷起片飘落的醒灵花瓣,落在灵夕掌心:“那时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要学的太多,要护的太多。如今才明白,有些时光,就该慢慢走。”
马车行至谷口,忽然被一阵香气拦住。卖糖画的老狐叔不知何时赶了上来,手里举着两串糖画,一串是九尾狐,一串是持剑的少女,糖衣在月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明和殿下特意让我追来的,说这是‘护身符’,保你们一路甜到底。”
灵夕接过糖画,忽然看见远处的山岗上,有个小小的身影正朝这边挥手,正是明和。他身边站着老大老二,三个小家伙的尾巴在夜色里摇成一片,像三簇跳动的火苗。
“我们是不是太狠心,还有点自私?”灵夕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花瓣,指尖捏着的糖画微微发颤,“他才九岁,本该追着我们要糖吃,却要站在那里,学着我们当年的样子扛事。”
白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山岗上的身影虽小,却站得笔首,像株迎着风的小树苗。他伸手将灵夕揽进怀里,九尾轻轻盖住她的肩头,挡住夜的凉意:“当年老狐爷爷让我接王印时,比明和还小两岁,躲在药圃里哭了整整一夜。”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可有些成长,总得自己走。你看他挥手的样子,哪有半分委屈?”
灵夕望着那三个越变越小的身影,忽然想起明和留的木牌——“爹娘亲启,勿念”,字迹虽歪,却透着股认真的执拗,像极了当年那个用尾巴勾住她手腕问“当王是不是就不能来药庐”的少年白泽。
“老狐叔说,青丘的孩子,都是看着星空长大的。”白泽的声音带着狐狸火的暖意,“明和的星空里,既有我们的影子,也该有他自己的光。咱们现在走远点,是为了让他明白,这天地不止有青丘的疆土,还有更辽阔的‘家’。”
踏雪狐忽然嘶鸣一声,似在催促。灵夕最后望了眼山岗,将糖画小心地收进锦囊,与明和画的地图放在一起。“走吧。”她抬头对白泽笑,眼底的犹豫己被释然取代,“等我们带着北漠的胡杨叶子、东海的珍珠回来,他说不定己经把断尘谷的栈桥,修得能跑马车了。”
白泽收紧手臂,踏雪狐迈开蹄子,载着两人往更深处的夜色里去。山岗上的明和挥到手臂发酸,才在老狐叔的催促下转身。老二忽然指着天边:“弟弟你看!爹娘的马车后面,跟着好多星星!”
明和抬头,果然见一串星辰正追着马车的方向移动,像把他们的脚印,都镀上了光。他握紧手里的传讯符,忽然对老狐叔说:“等爹娘到了东海,我就烧符告诉他们,药圃的‘同心种’开花了,一半红,一半白,像极了娘亲的剑穗。”
夜风穿过山岗,带着灵夕和白泽渐行渐远的气息,也带着青丘新的故事,正往天地六合的每一个角落,慢慢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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