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海拉去学校时，她确保自己完美融入。她脱下了平时穿的外套和工装裤，换上了一件宽松的蓝色T恤和白色七分裤。
当她在镜子里打量自己时，她觉得自己很像那么回事。
索伦端着她的早餐走进来，差点把托盘掉了。“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高中生就穿成这样。我觉得我拿捏得很好。”她整理了一下马尾，完全清楚自己不是真正的学生，但对于努力融入并不感到尴尬。
索伦放下托盘，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这个年轻女人身高只有170厘米，这在联盟女性中算是相当矮的了，那里的平均身高超过180厘米。
她精致的五官和大眼睛让她看起来更年轻了；如果表情再活泼一点，她很容易被当成中学生。
“你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他若有所思地说，然后犹豫地补充道，“也许你可以把那种威慑感收敛一点？试着笑得更灿烂，更活泼一点。”
海拉很善于采纳建议。她照着镜子，弯起她那双猫一样的眼睛，露出下眼睑和苹果肌，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笑容自然而又带着欺骗性的天真。
就连了解她本性的索伦，都有一瞬间被迷住了。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时严肃的表情。“现在呢？”
索伦慢慢放下托盘，问道：“你到底多大了？”
这个问题在他的震惊中脱口而出，他立刻担心自己可能冒犯了她。毕竟，大多数女人不喜欢别人问她们的年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科恩同龄，”她回答道。
‘二十六岁！’索伦目瞪口呆。这意味着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十五岁，但她似乎根本没有变老。
他不敢问为什么，但她继续说道，透过镜子看着他。“但我的官方记录现在显示我是十九岁，”她随意地说。“根据记录，我有一种遗传病，为了治疗在低温休眠舱里待了七年。这不是什么秘密。”
索伦眨了眨眼，迅速点头，表示他知道如果有人问起她的年龄该如何回答。
当海拉到达虚空星唯一一所官方高中时，校长亲自迎接了她。这是蛇头的命令。
尽管当局没有首接管理虚空星，但它仍然属于联盟的管辖范围，普通人也生活在那里。
这个区域有基础教育、医疗保健、交通和其他基本服务。蛇头任命了学校的所有行政人员。
学校有一种清新的氛围，与虚空星的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建筑干净，没有涂鸦和损坏，玻璃闪闪发光，完好无损。
地砖平整划一，绿树成荫，营造出一种宁静整洁的氛围。
清新的空气甚至抚慰了海拉平时沙哑的喉咙。
在校长办公室里，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紧张地擦着汗，阿谀奉承地笑着。“谢德小姐，你想加入哪个班级？我马上安排注册。”
坐下后，海拉喝了一口咖啡。“关于我的入学原因，我希望校长能完全按照我说的来注册……”
长野军事学院的入学考试在当地的春季，也就是联盟历的九月。除了联盟高中必修科目外，考试还包括超能力、机甲、念力和军事理论及应用。
这只是笔试部分；考生随后必须去长野进行第二轮测试，包括超能力、念力和体能测试。
在笔试和实践考试之间，会进行背景调查，淘汰更多的考生。
考虑到长野是怀特家族的根据地，它的录取率只比伊甸园主星军事学院稍高，仅为0.01%。
仅仅是抄写考试内容就花了两个小时，海拉和索伦因为无聊，在校园里闲逛。
“你能搞定所有这些知识吗？”索伦问道。在他的学生时代，背一首诗要花十天，而且那是在老师能打到他的情况下；否则，他只会打老师然后逃课。
“应该够了，假设他们自十一年前我学习以来没有太大变化。”
他们闲聊时，下课铃响了。
“你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奇迹姐？”
站在他们面前的年轻人眼中充满了极度的仇恨和鄙夷，这让海拉的眉毛微微一挑。
……
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虚空星居民罕见的活力。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绿色T恤和黑色裤子，身材瘦削，但高高地昂着下巴，就像一棵在废墟中努力生长的嫩芽，充满了精神，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配在学校里？”他冷笑着，看着海拉，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索伦，一个欺软怕硬的恶霸，握紧了拳头，走近年轻人，冷笑着。“嘿，小子，你嘴巴不干净。让我教你一些礼貌！”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固执地瞪着他们。“这是学校。你想干什么？”
砰！
索伦的拳头回答了他。
海拉冷漠地看着。‘挑衅一个你明知道很危险的人，然后被打？这看起来很合理。’
年轻人倒在地上，感到羞辱，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学校里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
“这所学校里很少有人打架，但你知道为什么吗？”海拉说，甚至没有完全转身看他，只是斜着瞥了一眼。“不是因为他们尊重校规；是因为他们害怕蛇头。但我可不怕他。”
学校的宁静并非源于这些问题学生的潜在善良，而是源于他们对学校保护者的恐惧。在虚空星，秩序是由实力和利益决定的。
突然，一股充满恶意的念力向她袭来。
年轻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他的念力是学校里最强的；就连西级异能者也无法承受。而海拉，她只是一个病秧子。
攻击非常强烈，就连索伦都有一瞬间感到眩晕。
“嘿，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他迅速稳住自己，狠狠地踢了年轻人一脚。
索伦，一个即将达到五级的异能者，没有留手。
年轻人飞出相当远的距离，撞倒了路边的绿化带。
他挣扎着站起来时，身上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他吐了口血，但还是挑衅地笑着看向海拉。“奇迹姐，你没想到会被我攻击吧？”
海拉一时间语塞。
“所以，你只是一个治疗师，还敢在我面前耍狠？今天，我才不管这是不是学校！”索伦被激怒了，召唤出一个火球，准备冲过去，但海拉拦住了他。“别杀了他。”
“明白了！”
接下来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下课铃响了，但围观的人、老师或学生都没有动。前者表情复杂，后者大多是义愤填膺。
尽管年轻人是一个治疗师，他还是无法止住源源不断流出的血。
索伦拎起年轻人的衣领，打出最后一拳。然后他轻蔑地吐了口唾沫，走向海拉。“没断一根骨头，老大。我手下留情了。”
海拉立刻看穿了他的顾虑。“别担心，蛇头不会追究你的。”
然后她走近那个颤抖的年轻人。“我现在想起来了。两年前，你带你爸爸来我的诊所。他内脏破裂，腿也断了。”
年轻人的表情从恐惧转变为仇恨。
海拉继续说道，仿佛在回忆：“你只有200星际信用点，不够我的服务。你乞求，说你会在我的诊所工作来还债。你哭得那么可怜，所以我修复了他的内脏，救了他的命。之后他只需要截肢……”
“闭嘴！你敢提他！”眼泪混着血从他的眼睛里流出，他看起来像是想咬海拉，“你本来可以完全救他的，但你让他失去了腿。如果不是因为你给的虚假希望，他也不会死！”
他的指责让海拉感到困惑。在她看来，在他付不起钱的情况下救了他的命，己经是罕见的仁慈了。
索伦回想起这件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你肯定是虚空星第二独特的生物。大多数没钱的人甚至不会来找奇迹姐，他们清楚地知道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但你却固执地坚持要治疗！”
有时候，海拉觉得索伦就是她的传声筒。
索伦的话深深刺痛了年轻人，但他仍然争辩道：“但她是个医生！她怎么能因为钱而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
这句话的荒谬性让索伦无言以对。
虽然这对成年人来说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但这个年轻人和周围大多数学生似乎都因为医生因缺钱而拒绝救人的观念而感到愤怒。他们对出生在这样一个残酷的地方感到深深的悲哀。
海拉叹了口气。无论她如何努力融入，她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们的价值观天差地别。
就在索伦怒火中烧时，校长终于赶到了，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显然很焦虑。他担心奇迹姐可能会杀人，然后让他来负责。
“上课了。你们为什么都不在教室里？”他恼火地看了一眼年轻人，“克莱恩，你正在准备军校考试。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这个叫克莱恩的年轻人看起来既倔强又沮丧，陷入了原则和残酷现实的矛盾中。
毕竟克莱恩是他的学生，所以校长尽管焦虑，还是决定向海拉求情。“小姐，你看……”
“把他带走吧。毕竟，我还是要尊重蛇头的权威，”海拉漫不经心地回答。
被责骂对她来说只是个小烦恼，她并不特别在意。
‘天啊，她比传闻中好对付多了！’校长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笑了笑，示意其他老师赶紧把克莱恩带走。
这个年轻人，现在己经昏迷了，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念力，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对手。
“对了，他爸爸是怎么死的？”海拉问道，好奇是否还有其他导致那人死亡的因素，是她可能影响到的。
校长叹了口气，揉着他秃顶的脑袋。“嗯，他爸爸拒绝了截肢，并试图为你凑钱做手术。不幸的是，他的伤口感染了，几天后就死了。”
“克莱恩自己也是个治疗师。他爸爸不该死得这么快。但那时，克莱恩正忙着考试。他可能对此感到内疚。”
海拉早就猜到了，但她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天真。
经历了这件小插曲后，海拉失去了探索学校的兴趣。无论她走到哪里，学生们都以一种既恐惧又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危险的野兽。
最终，她在校长办公室里打了个盹。数据下载完成后，她和索伦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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