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檐角垂下的冰锥在风中微微颤动。凌昭站在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那痛楚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离了。
谢无咎抬手整理剑穗的动作突然顿住。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内侧，那里浮现出一道浅浅的掐痕，与凌昭掌心的印记如出一辙。
"你买了新能力。"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可流苏晃动的弧度却泄露了些许紧张。
凌昭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青砖上的水渍。融化的雪水晕开八个深浅不一的圆点，隐约构成一个八卦的形状。
"系统提示音刚才卡顿了。"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
谢无咎挑眉："你的意思是，它也会犯错？"
系统界面悬浮在眼前，【疼痛转移】西个字仍在闪烁。机械女声突然响起："建议宿主立即...嗞...进行..."尾音拖长，竟带着一丝诡异的人性化迟疑。
一片寂静中，他们听见远处传来慕摇光的笑声。少女正蹲在庭院里堆雪人，时不时对着自己的作品发出清脆的笑声。这温馨的一幕让凝滞的空气稍稍缓和。
但凌昭知道，这份轻松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偏头看向谢无咎衣袖下的伤痕，那蜿蜒的青色纹路让她想起什么。
"这些伤痕，"她的声音低沉，"和卷宗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谢无咎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沉默片刻，忽然扯开另一只袖子。更多的伤痕显露出来，每一道都像是某种古老符文。
"不只是我的。"他说，眼神复杂地望向凌昭，"你的原主，也留下过这样的痕迹。"
一阵冷风吹过，带起几片雪花飘进廊下。凌昭看着那些雪花在空中打转，忽然意识到什么："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系统会选中我？"
谢无咎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与雪地上一模一样的八卦图案。
"看来，我们都被困在同一个局里。"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自嘲。
凌昭的心猛地一沉。她伸手接住又一片坠落的雪花，却发现这次的雪水竟然带着淡淡的温度。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提示音变得急促："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动，请宿主..."
话音未落，整个界面突然黑屏。与此同时，谢无咎手中的玉佩发出微弱的蓝光。
"有意思。"他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监考官'也不是万能的。"
凌昭注意到，玉佩的光芒正好映照在雪地上的八卦图案上。那些由雪水形成的圆点开始缓缓移动，仿佛活了过来。
"这些符号..."她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掌心一阵刺痛。原本转移到谢无咎身上的疼痛，此刻又回来了。
更奇怪的是，这种疼痛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一间办公室，一台电脑，还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你在想什么？"谢无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我在想，"凌昭睁开眼，目光坚定，"也许我们找到突破这个局的关键了。"
就在这时，慕摇光突然惊呼："快来看！雪人的眼睛在发光！"
他们转身望去，只见雪人的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两团幽蓝的火焰。而在雪人身后，地面的积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下面刻着的古老符文。
风停了，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只有雪水滴落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八卦图案的最后一笔，终于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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