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见闻色的训练,体内那股微弱的魔力似乎也活跃了起来。就像两条原本各自流淌的小溪,现在偶尔会有水流交汇,产生奇妙的共鸣。
这种变化在她照料草药时尤为明显。一次,她在为一株不慎被艾斯爬行时踩伤的“月光草”治疗时,指尖凝聚着柔和的魔力光晕,口中念诵着愈合咒语。或许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她下意识地将一丝刚刚领悟的“见闻色”感知——那种对生命气息的敏锐捕捉——融入了魔力之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需要数分钟才能见效的愈合咒,速度陡然加快!那株月光草叶片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甚至散发出比受伤前更莹润的光泽。
这个发现让埃琳娜的心跳骤然加速,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开始有意识地在日常的魔法练习和草药培育中,尝试将魔力与见闻色结合起来。
她发现当使用见闻色看清目标物体的运动轨迹或内部细微结构时,再注入魔力进行影响,效果显著提升,魔力消耗反而更有效率。
如果反过来,当魔力流淌时,主动用魔力去“滋养”和引导见闻色的感知范围,能让她的感知力像被注入活力般,覆盖范围得以小幅扩大,对环境中细微情绪波动的捕捉也变得更加清晰。
同时埃琳娜发现在对草药施展魔法时,结合见闻色对植物本身生命能量的感知,她能更精准地判断草药的生长状态和需求,恰到好处地融入植物的生命循环。她的草药圃里,那些被“特殊关照”的植株,明显比普通草药长得更茁壮,药性似乎也更浓郁。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足以让她这个魔法世界的小巫师,在这个没有魔法的世界里,找到一条独特的成长之路。
卡普很快也发现了埃琳娜的与众不同。
他不止一次看到,埃琳娜在训练间隙,会蹲在草药圃里,对着一株植物发呆,或者用手指在空中虚点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其实是妹在练习无声咒),然后那株植物就会肉眼可见地精神抖擞起来,他虽然搞不懂那具体是什么,但联想到埃琳娜刚来时不慎说漏嘴的“魔法”,以及她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心中己然有了模糊的猜测。
“小丫头,”一次高强度的躲避训练结束后,卡普看着埃琳娜用一块湿布仔细擦拭额角和脖颈的汗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本事?又是老夫教的霸气,又是你自己捣鼓的……魔法?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粗糙的手指点了点埃琳娜的太阳穴,一脸探究。
埃琳娜抬起头,碎发被汗水濡湿,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剔透如水晶。她认真想了想,试图用卡普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卡普桑,魔法和霸气……不太一样。但有时候,它们可以一起用。就像……”
她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比喻,“就像走路和跑步,都是移动身体的方法。霸气像是……身体本能的力量,爆发力强;魔法更像是……需要学习和引导的技巧,更精细。一起用的时候,感觉……能走得更稳,或者跑得更快?”她不确定地看着卡普。
卡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浓眉拧在一起思索着。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凑近埃琳娜,那张大脸几乎贴到埃琳娜眼前,脸上露出一个在露玖看来堪称“猥琐”的、充满“诱拐”意味的笑容:“小不点!你这么聪明,又有这么多神奇的天赋,跟老夫去当海军吧!马林梵多才是你该待的地方!跟着老夫,吃香的喝辣的,揍遍天下海贼!”
埃琳娜吓了一跳,手里的湿布都掉了:“当海军?!”
“对啊!”卡普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你想想,当海军多威风!正义的披风一甩,惩恶扬善!保护弱小!以你的天赋和本事,什么恶魔果实能力者,什么大海贼,统统不在话下!肯定能抓一大堆悬赏犯!”他似乎己经看到埃琳娜穿着海军制服,英姿飒爽地站在他身边的情景。
埃琳娜连忙摆手,小脸上写满抗拒:“我不想当英雄,也不想专门去抓海贼……”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想起在巴苔里拉岛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那个红发少年半开玩笑又带着认真地说“以后长大了上我的船吧”,心口莫名一跳,望向卡普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心虚。
“为什么?!”卡普瞪大了牛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和痛心疾首,“这么好的天赋不去当海军?!暴殄天物啊!太可惜了!浪费!绝对的浪费!”
“我想在这里陪着露玖姐姐和艾斯。”埃琳娜低下头,看着自己沾着泥土的鞋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而且,当海军要离开家,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吧?我不想离开露玖姐。”对她而言,在这个陌生世界找到的家人和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远比卡普描绘的“威风”和“荣耀”重要得多,远不如眼前的奶油蛋糕重要。
卡普看着埃琳娜执拗的小脸,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露玖打断了。
“卡普桑,埃琳娜还小,想陪着家人也是应该的。”露玖端着一碗刚切好的西瓜走过来,递给埃琳娜一块,“当海军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卡普看着露玖温和却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埃琳娜埋头啃西瓜、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的样子,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拿起一块西瓜大口啃起来。
“哼,真是…没追求!”
然而,尽管嘴上抱怨,卡普心里对埃琳娜的喜爱和看重却丝毫未减。这孩子聪明绝顶!天赋异禀!能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她的特制仙贝无敌爆好吃。
不久后,在海军元帅战国一日三催的“夺命电话虫”轰炸下,卡普不得不暂时告别戈尔波山,返回马林梵多述职。
卡普的离开并未让训练中断。埃琳娜的自律性极强。她每天依旧坚持绕着戈尔波山跑圈,在树林中练习躲避,蒙眼感知山林间的生命律动。她的见闻色感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敏锐而稳定。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方圆数十米内小动物的精确位置和状态,甚至在晚上睡觉时,也能模糊地感知到木屋周围是否有危险的野兽气息靠近。
她的魔力恢复也在这种规律的修炼和心境平和的状态下,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目前她己经能稳定施展“悬浮咒”,偶尔会用这个魔法把咯咯笑的艾斯飘起来逗他开心,引得小家伙手舞足蹈。更复杂的“修复咒”也能用于修补一些小物件,比如艾斯摔坏的木头玩具。她甚至开始尝试一些基础的保护性魔法,比如在木屋门窗上施加简单的警戒咒语。
达旦之家众人对埃琳娜的态度,也在悄然发生着质变。最初只是碍于卡普的威慑,觉得她是个娇滴滴的麻烦精。后来发现,这个小姑娘不仅不麻烦,反而非常能干,甚至……很有用!
有一次达旦本人追捕猎物时扭伤了脚踝,肿得老高,疼得龇牙咧嘴。埃琳娜默默端来一盆用特殊草药熬煮的药汤让她泡脚,并用一种奇特的按摩手法帮她推拿。第二天,达旦就能一瘸一拐地下地了,这让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记下了这份情。
“喂,小不点,”一天达旦的一个手下摸着头顶被同伴用木棍敲出来的大包,看着埃琳娜熟练地给他涂上凉丝丝的药膏,忍不住瓮声瓮气地问,“这玩意儿……挺好用的。叫啥名儿?”
埃琳娜正在旁边的架子上晾晒新采的止血草,闻言抬起头,夕阳的金光洒在她白金色的发梢和细腻的脸颊上,她浅浅一笑,颊边露出两个小小的、甜美的梨涡:“是用山上的草药做的,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
那山贼挠了挠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达旦在一旁看着,没说话,但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
戈尔波山的风,依旧不急不缓地吹过林梢,带来草木的清香和远处风车村的喧嚣。
木屋前的草药圃里,埃琳娜最初种下的星叶草己经长得郁郁葱葱,细长的叶片在风中摇曳,散发出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清香。艾斯也一天天长大,褪去了婴儿的,开始显露出小男孩的轮廓。他会咿咿呀呀地对着埃琳娜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抓她垂落的、如流动黄金般的发丝。
埃琳娜的生活依旧规律而充实:卡普留下的体能训练和见闻色冥想、精心照料不断扩大的草药圃、帮露玖打理家务和酒馆的琐事、陪伴一天比一天活泼好动的艾斯。偶尔,她会独自一人跑到山林更深处,在玛蒙的陪伴下,尝试将新领悟的魔力与霸气结合,看看是否能激发出新的火花,或是寻找一些稀有的草药品种。
埃琳娜就像一株独特的幼苗,正悄然成长。卡普偶尔的回来看望,看着她的目光里,除了最初的惊喜,更多了一份可惜。
看着她面对自己“海军诱惑”时坚定不移的眼神……卡普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忍不住对着天空挥舞拳头,发出无声的呐喊:“可恶啊……多好的苗子!该死的罗杰!都怪你!要不是你留下的这摊子事……”
远在伟大航路某处的罗杰灵魂打了个喷嚏:嗯?谁又在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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