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布带着些许离别气息大步走回甲板,用力搓了把脸,将最后一丝湿意揉散,又变回了那个豪气云天的红发海贼团狙击手。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埃琳娜单薄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趔趄了一下。
“谢了,埃琳娜医生!”耶稣布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以后在船上,谁敢找你麻烦,报我耶稣布的名字!” 他大拇指朝自己胸口一指,姿态豪迈。
话音未落,旁边伸来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轻松地拉开了耶稣布还搭在埃琳娜肩上的手。香克斯高大的身躯自然地插在两人之间,带着海盐与朗姆酒气息的热度瞬间笼罩了埃琳娜。他一手搭在耶稣布肩上,一手却虚虚地护在埃琳娜身侧,隔绝了可能的碰撞,红发被海风吹得肆意飞扬,笑容爽朗耀眼。
“少来这套!”香克斯的嗓门比耶稣布还大,带着船长特有的不容置喙,“琳娜酱要罩也是我这个船长亲自罩!别到时候带坏我们琳娜酱,我可不想看到琳娜酱和你一起洗甲板的画面。”
耶稣布立刻做出一副夸张的受伤表情:“喂喂,头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埃琳娜可是救了我老婆孩子的恩人!”
“一码归一码!”香克斯毫不退让,揽着耶稣布肩膀的手用力晃了晃,在甲板上推搡笑骂起来。
埃琳娜被香克斯叫得耳根微热,看着他宽阔的背脊挡在自己前面,与耶稣布笑闹,悄然驱散了初登陌生船只的最后一丝局促。
目光转向这艘承载着新旅程的巨船:雷德·佛斯号。巨大的主桅高耸入云,黑色的船帆猎猎作响,狰狞的龙首船艏像正劈开层层雪白的浪花,阳光在打磨光亮的柚木甲板上跳跃,一切都充满了磅礴的生命力与自由的气息。
“好了好了,”贝克曼低沉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不知何时己走到近前,嘴里叼着未点燃的香烟,灰色的眼眸扫过还在笑闹的船长和狙击手,“你们两个,要叙旧有的是时间。埃琳娜小姐,”他转向埃琳娜,语气温和,“你先去房间里收拾一下行李,雷德号的医疗室在下一层,紧挨着本乡的房间。拉基·路在厨房,他盼你的‘泡菜罐头’盼得眼睛都绿了。”
靠谱的大副三言两语便将埃琳娜接下来的安排交代清楚。埃琳娜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贝克曼先生。我这就去安顿一下,然后去医疗室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叫我贝克曼就行。”副船长微微颔首。
埃琳娜提起自己那个看起来不大、实则内藏乾坤的皮箱,刚转身要走,一个火红的身影就敏捷地摆脱了耶稣布的纠缠,两步并作一步凑到了她身边。
“我帮你拿!”香克斯非常自然地伸出手,目标明确地抓向她的手腕。
埃琳娜手腕微转,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指,动作流畅得仿佛只是抬手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她微微侧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剔透,“不必麻烦,香克斯、船长。这点重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香克斯的手抓了个空,停在半空,他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挑了挑眉,笑容更加灿烂,男人收回手,摸了摸下巴,眼神却依旧灼灼地落在她身上,“那……我带你过去?船上地方大,怕你迷路。”
“贝克曼刚才己经说得很清楚了,”埃琳娜悄悄对香克斯眨眨眼,“而且,我想船长你应该还有很多航行事务要处理?”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甲板上那些正明目张胆偷看这边、脸上挂着促狭笑容的船员们。
香克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莱姆琼斯正和拉基·路挤眉弄眼,斯内克则假装研究手里的海图,嘴角却咧到了耳根。香克斯立刻做鲨鱼齿状,冲着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挥了挥拳头:“看什么看!手里的活都干完了吗?”
“咦——贝克曼放在船长室的文件头儿应该还没翻开过吧。”
“可怜的副船长,本来就年纪大( ^皿^)っ”
“喂!我说你们...”香克斯默默握紧拳头,龇牙咧嘴地朝拉基·路等人的方向冲过去。
船员们哄笑着散开,但空气中弥漫的八卦气息丝毫未减。
埃琳娜趁着香克斯和船员大闹的功夫,拎着皮箱,步履轻盈而迅速地朝着船尾方向走去。白金色的发丝在她身后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度,米色的亚麻长裙随着步伐摇曳,勾勒出纤细挺拔的腰肢线条。
回到房间,埃琳娜放下行李,没有急着整理衣物。她走到舷窗前,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感受着脚下船只沉稳有力的浮动。远离了风车村熟悉的一切,远离了三个吵闹的小家伙,一种全新的、带着冒险气息的生活正扑面而来。紧张感褪去后,心底涌起的更多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埃琳娜打开皮箱,手指伸入箱内,指尖凝聚起一丝魔力波动,轻轻一点。她从这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空间里,先取出了几件叠放整齐的换洗衣物放入衣柜。接着,是几个沉甸甸的、密封严实的深色玻璃罐,里面分门别类装着研磨好的基础草药粉末——白藓、雏菊根、止血草...这些都是她吃饭的家伙。
最后,埃琳娜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包裹在柔软鹿皮袋中的物件。解开系绳,一柄色泽温润的樱桃木魔杖滑入掌心,然后将其稳妥地别在了腰间的特制束带上,长裙的下摆恰好将其自然遮掩。
做完这些,她没有在房间多做停留。打开房门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医疗室位于主甲板下一层,空间比想象中更大,弥漫着消毒水和干净棉布的味道。靠墙是两排结实的木架,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药品、绷带和医疗器械。两张铺着干净白布的病床靠另一侧墙壁摆放。雷德号的船医本乡正背对着门口,弯腰在一个大木箱里翻找着什么,男人的长发随意耷拉在后脑勺,左额头有一条伤疤,身穿灰色外套,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精干的小臂。
“本乡医生?”埃琳娜轻轻叩了叩敞开的门板。
本乡闻声首起身,他算是红发海贼团唯二的“正经人”,转过头看到埃琳娜,他推了推无框眼镜,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欢迎加入红发海贼团,我刚清点完药品储备。外伤用药还算充足,今天要消毒这些手术器械,那群混蛋昨天趁我不注意,用这些小刀给海王类开膛破肚”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煮沸着清水、冒着腾腾热气的金属大桶,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来得正好,可以帮忙。”
作为整条船上唯一每天要洗澡打扫卫生的男人,完全忍受不了这种行为,甚至想把带头的红发船长宰了。
“好的。”埃琳娜失笑,她走到手术器械盘旁。盘子里放着几把手术刀、镊子、剪子等,还残留着些许暗沉的血迹。她伸出右手,并未去拿那些器械,修长白皙的指尖悬停在器械盘上方半寸之处。
“Scify 清理一新。”
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自她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无形的流水瞬间覆盖了整个托盘。几把器械在光芒中变得锃亮如新,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连最细微的缝隙都纤尘不染。
本乡医生翻找药品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缓缓转过身,死死盯着那盘仿佛刚从无菌厂封装好的新鲜器械,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微微发亮。
“本乡医生,还有什么需要优先处理的吗?”
“这里、那里,还有这个床的缝隙...”男人语速飞快、手对着医疗室的各个角落指来指去,“这几个角落我不管怎么擦都很脏,今天辛苦你了埃琳娜!如果可以的,我们明天就开始给雷德号大扫除!”
埃琳娜微微一笑,梨涡浅浅,“那就包在我身上吧。”
金发女巫指尖微动,魔咒的光芒再次亮起。泛黄的角落迅速褪去脏污,连两张病床上的床品都恢复洁净蓬松的原貌,连平时对卫生很挑剔的本乡都找不出一粒灰尘。他看着埃琳娜有条不紊地开始整理药品架,动作娴熟精准,口中偶尔还会低声询问某种药剂在船上的使用频率和效果,本乡有点好笑地想了下,‘不会他年纪轻轻就要遭受失业危机吧?贝克曼的办公室还有多余的位置吗...’
医务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猛士达龇牙咧嘴地捧着自己红肿变形的手腕被宾治抱了进来。
“本乡!猛士达爬桅杆没抓稳摔下来,手腕折了!”
本乡立刻收敛心神,恢复专业姿态:“扶他躺下!让我看看!” 他快步上前,小心地托起猛士达的手腕,眉头紧锁,手指在伤处周围轻轻按压检查。
“吱——吱吱吱!”猛士达疼得吱呀乱叫。
“问题不大,关节错位了。”本乡迅速判断,“需要立刻正骨复位,然后固定。准备夹板和绷带!”他抬头对埃琳娜快速吩咐。
埃琳娜没有去拿夹板。她上前一步靠近病床,眼眸专注地凝视着猛士达扭曲的手腕。在她的见闻色中,皮肉被视线穿透,猴子身体骨骼清晰地浮现出来。错位的关节和周围被挤压的血管和神经,一切细节都纤毫毕现。
“是斜行骨折,断端有轻微移位压迫了神经根,所以疼痛剧烈。尺骨完好。”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打断了本乡的动作。
“你怎么确定的。”本乡沉声问,目光锐利。
“用见闻色,”埃琳娜伸出食指,指尖并未触碰皮肤,只是悬停在猛士达手腕上方寸许,精准地虚点在一个位置:“这里。”
“好!”本乡当机立断,“你来引导复位角度,避免二次损伤神经。我来操作!”
“Episkey 愈合如初。” 复位完成的瞬间,埃琳娜的魔杖尖端轻轻点在最厉害的位置。
在本乡纯熟的操作和埃琳娜分毫不差的见闻色引导下,复位过程异常顺利且精准。猛士达感到一阵轻快,道谢似的朝埃琳娜发出‘吱吱’声。
本乡迅速用夹板和绷带进行固定,动作比平时更快了几分。“精准地引导,及时地处理。”本乡的声音带着欣喜,“你的见闻色很强,难怪是‘巫医’,等你安顿下来,我们或许该好好聊聊。”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本乡医生。后续的护理和观察还需要您多费心。”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人大大咧咧地推开,高大的身影瞬间填满了门口的光线。
“哟!都在忙呢?”香克斯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他斜倚在门框上,火红的头发在从走廊射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张扬。他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精准地落在埃琳娜身上,晃了晃自己缠着厚厚绷带的左臂,“琳娜酱,我的伤口好像有点痒,是不是该换药了?”
“换药可以,不过头儿我不是说了不许带食物进入医疗室吗!”本乡如幽灵般的语气阴恻恻走在香克斯身后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香克斯身后,一把搂过香克斯插在口袋的朗姆酒。
“不要啊本乡!这是我珍藏二十年的好酒,请还给我吧,我带来是要和琳娜酱分享的,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埃琳娜伸出手指,戳了戳香克斯的眉心,“伤患禁止饮酒,我等等会去和路先生说这段时间不给你准备海鲜。”
“同意。”本乡抱臂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香克斯,你躺另一张床,我给你换药。”埃琳娜压根不给香克斯反驳机会,眼神不容置疑。
“好~”男人几乎是一秒同意。
本乡、宾治、猛士达两人一猴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老大吗?!本乡本来己经做好不给老大酒喝被死缠烂打的准备了,没想到埃琳娜一句话就被妥协。
‘老大坠入爱河...原来这么恶心的吗...’本乡两人一言难尽地看着在病床上痛呼撒娇的男人,不由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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