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地群岛的街道比埃琳娜想象中更热闹,也更混乱。
“先吃这个!”香克斯在一个冒着白烟的小摊前停下,摊主正用长签串着硕大的鱿鱼,在炭火上翻烤,他熟稔地掏出贝利,“两串,多放辣!”
埃琳娜看着鱿鱼被烤得卷边,撒上辣椒粉后散发出的香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刚接过香克斯递来的烤鱿鱼,就被他笑着捏住下巴:“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埃琳娜咬下一口,烫得她轻轻嘶了一声,眼角泛起水光。
“慢点吃。”香克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笑意,“前面还有糖苹果,给你买最大的。”
两人沿着小吃街慢慢逛,埃琳娜手里很快就多了个裹着糖衣的苹果,咬下去脆甜多汁,糖汁顺着指尖往下滴。香克斯怕埃琳娜弄脏手,干脆伸手托在她手腕下方,偶尔还会凑过来咬一口,牙齿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惹得她手一抖,糖汁滴在了香克斯的手背上。
“哎呀,弄脏了。”埃琳娜连忙掏出帕子,踮起脚想帮他擦。香克斯顺势弯腰,让她更容易够到,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腰侧,柔软的手帕擦过皮肤,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香克斯的喉结轻轻动了动,忍不住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咕噜”声从街尾传来,伴随着人群突然的骚动,原本拥挤的街道瞬间往两侧分开,人们纷纷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存在。
埃琳娜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辆球形的泡泡车正慢悠悠地飘过来。那泡泡车通体由透明的树脂泡泡构成,车身侧面刻着一道天翔龙之蹄,她在之前的航海日志里见过,是天龙人身份的象征。泡泡车的驾驶座上趴跪着八个奴隶,都穿着单薄的灰色麻衣,手腕和脚踝上都缠着粗重的锁链,每个人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让开!让开!圣主的车来了!”泡泡车旁跟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随从,手里拿着长棍,不耐烦地推着周围的人,一个卖烤肉的商贩没来得及躲开,手里的托盘差点撞到泡泡车的边缘。
“磨蹭什么!没看到圣主来了吗?!”其中一个随从猛地踹在烤串摊的支架上,木架轰然倒塌,滚烫的烤肉撒了一地,竹签子溅到商贩的腿上,那人疼得闷哼一声,却立刻跪下来磕头道歉,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
泡泡车里的天龙人掀开了侧面的帘子,露出一张涂着白粉的脸,头上罩着一个泡泡罩,手里拄着根雕满花纹的拐杖。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商贩,突然笑了起来,把拐杖伸出泡泡车,用杖尖轻轻戳了戳商贩的额头,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侮辱性:“废物就是废物,连路都不会让,把他抓去给海军处理吧。”
随从们立刻哄笑起来,故意用脚碾过地上的烤肉,捞起正在求饶的男人,往海军支部的方向走去。埃琳娜的指尖己经凝聚起魔力,重重障碍咒己经在舌尖打转,她想让那辆泡泡车突然失控,至少让里面的天龙人吃点苦头。
可就在这时,香克斯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他微微低头,嘴唇凑到她耳边,“别冲动。”
埃琳娜侧头看他,正好撞进他的目光里,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沉得像深海,他的视线扫过泡泡车上的“天翔龙之蹄”纹章,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这里人多,魔法一旦暴露,不仅我们麻烦,还会牵连周围的人,先看。”
话音刚落,泡泡车里的天龙人突然注意到了这边。他的目光落在埃琳娜身上,眼睛瞬间亮了亮,对着身边的随从抬了抬下巴:“那个女人长得不错,带过来让我看看,要是合我心意,就带回圣地做侍女。”
两个随从立刻狞笑着朝这边走过来,伸手就要抓埃琳娜的胳膊。香克斯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埃琳娜护在身后,他甚至没拔剑,只是肩线微微绷紧,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扩散开来。那两个随从像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滚。”
香克斯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炸在随从耳边。那两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撞在泡泡车上,驾驶泡泡车的奴隶被晃得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车身,头埋得更低了。
“你敢让我滚?!”泡泡车里的天龙人彻底恼了,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猛地把拐杖往泡泡车壁上一砸,“反了!反了!不过是两个下等人,也敢对我不敬!来人!把他们绑起来!男的打断腿扔去喂狗,女的带回圣地!”
周围的随从瞬间围了上来,足有七八个人,手里还多了麻绳和短刀,眼神凶狠地朝着两人逼近。香克斯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他本不想在这里动手,可这群人实在太不识趣。
“香克斯,别动手!”埃琳娜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她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在远处一条僻静的小巷入口,香克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埃琳娜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一股熟悉的魔力瞬间包裹住两人。埃琳娜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吐出咒语:“Apparate!”
周围的随从们扑了个空,只抓到一片空气,等光晕散去,原地早己没了香克斯和埃琳娜的踪迹,连地上刚才掉落的糖苹果签子,都随着两人的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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