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废墟中突然伸出一只枯手！
那只手从半截倒塌的混凝土墙体后猛地探出，五指像鹰爪般蜷曲，指甲缝里嵌着暗褐色的血垢与水泥碎屑，指节处的皮肤干裂得像老树皮，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筋络。它精准地扣住余烬的脚踝，力道大得惊人——余烬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骨陷入自己小腿肌肉的触感，仿佛要生生捏碎他的胫骨。这股蛮力让他踉跄着向前扑倒，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咚”的闷响，髌骨与地面碰撞的瞬间，眼前炸开一片金星。背包里的安荼被这剧烈的震动惊醒，啼哭声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恐惧震颤，每个音节都像在撕扯绷紧的神经。
“抓到你了……”
熟悉的嘶哑声从背后传来，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余烬的瞳孔骤然收缩，战术背心里的心脏猛地撞向胸骨。他借着扑跌的惯性拧身回头，看见赵磊从墙体后爬了出来——或者说，是被菌丝操控的赵磊的躯体。
这个三天前还举着医学院录取通知书，在药房里哭着说“我妈想喝小米粥”的青年，此刻己经彻底沦为菌丝的傀儡。他的半边脸颊被墨绿色的菌丝吞噬，那些丝状物在皮肤下游动，像无数条正在织网的小蛇，将原本清秀的五官拉扯得扭曲变形；左眼己经爆裂，只剩下空洞的眼眶，里面钻出数根细长的菌丝，顶端还沾着半块浑浊的晶状体，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在窥探猎物的动静；右手还紧紧攥着那半截玻璃针管，针尖斜斜向上，在血月下闪着冷光，针筒里晃动着墨绿色的粘液，粘稠得像融化的沥青，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那是菌丝分泌的神经毒素。
赵磊突然发力，干枯的手臂像铁钳般拦腰抱住余烬的胸腔，肘尖死死顶在他的肋骨上。余烬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咯吱”声，第三根肋骨己经出现裂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针管带着破风的锐啸，狠狠扎向他的颈动脉——那针尖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边缘卷着几根细小的毛发，余烬认得那发色，是赵磊母亲生前的花白头发。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末世：烬土轮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陪我下地狱吧！”赵磊的嘶吼里混杂着菌丝蠕动的“滋滋”声，涎液顺着嘴角滴落，在余烬的战术背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你以为带个孽种就能活下去？看看这东西！”他猛地晃了晃针筒，墨绿色的粘液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像某种活物在挣扎，“这是我妈最后的‘礼物’，她的脊髓脓浆，能让你变成和我们一样的‘家人’！你不是想救她吗？现在就能永远陪着她了！”
余烬的右手闪电般抬起，拧身时的爆发力让右肘精准地撞在赵磊的左肋。“咔嚓”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赵磊的躯体却像没有痛觉的木偶，反而发出癫狂的狂笑：“疼？这点疼算什么？”他的肩膀突然向后扭曲，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避开余烬的反击，“我妈被你用消防斧劈开脑袋的时候，疼不疼？她最后看我的眼神，你看见了吗？”菌丝从他的嘴角钻出来，在下巴上织成细密的网，“那孩子……我在产科见过……”
这句话像根冰锥刺进余烬的耳膜。他猛地想起安荼胸牌上的“11M”，想起妇幼保健院的坐标，想起数据芯片里反复出现的“新生儿培育计划”。
赵磊眼眶里的菌丝突然疯长，越长越长，尖端甚至触到了余烬的脸颊，带来湿冷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在舔舐皮肤。他的语音突然开始扭曲，原本清晰的字句被撕裂成破碎的音节，渐变为机械般的电子杂音，每个字都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带着电流特有的“滋滋”声：
“她的……编号……734……”
“培育皿……在……保健院……”
“黄金血……机械神教……培育皿……”
菌丝顺着余烬的脖颈向上攀爬，尖端己经碰到他的耳垂。余烬能感觉到那些丝状物在试图钻进自己的耳道，带着冰冷的恶意。他的右手摸到了腰间的战术匕首，刀柄上的防滑纹深深嵌进掌心，像在提醒他——犹豫，就是把安荼和防空洞里的余薇，都推向和赵磊母亲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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