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六年夏至的成都，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铜锈味。丞相府庭院的青石板缝隙中，渗出淡紫色的黏液，那些黏液在阳光下凝结成细小的晶体，折射出的光斑里竟能看见景耀六年的成都城——断壁残垣间，"汉"字旗的残骸正在风中颤抖。
老年诸葛亮坐在竹编的轮椅上，轮椅的木轮在石板上压出的轨迹，正在自动愈合。他手中的羽扇己换过七次扇骨，最新换上的这根来自祁山的竹子，表面还留着箭簇划过的刻痕，那些刻痕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发亮，组成"建兴六年"的字样。
"第49天了。"他咳嗽着用绢布擦去唇角的血，那些血珠落在膝头的《出师表》上，没有晕开，反而像活物般顺着字迹游走，最后在"五月渡泸"的"泸"字上停住，化作一个红色的小点——那是黑域扩散的进度标记，从洛阳蔓延到成都，刚好走了西十九天。
庭院的月亮门突然吱呀作响，门框上的铜环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剧烈震颤，环上的铜绿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的银色金属。一个穿八卦袍的身影逆光而立，羽扇上的"卧龙"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不是漆上去的字，而是用激光在金属扇骨上雕刻的凹槽，凹槽里流动着绿色的液体。
"你终于肯出来了。"年轻的诸葛亮迈步进来时，庭院西侧的石榴树突然炸开，花瓣与果实同时纷飞，落在地上的瞬间，花瓣变成了建兴六年的军报，果实则化作景耀五年的粮册。他停在三步之外，后颈的刺青在衣领边缘若隐若现——"207"三个数字被蛇形纹路缠绕，蛇眼的位置嵌着细小的红色晶体。
老年诸葛亮的轮椅突然向后滑动，竹轮在石板上划出火星。他羽扇轻挥，庭院东侧的石灯笼突然亮起，灯笼里的火焰不是黄色，而是纯粹的蓝色，照亮了年轻诸葛亮腰间的玉佩——那是块钛合金仿制品，正面刻着"丞相武乡侯"，背面的二维码在蓝光下微微发亮。
"第103次轮回的残响，连玉佩都仿得这么拙劣。"老年诸葛亮的声音里带着铁锈摩擦的质感，他抬起羽扇指向对方的太阳穴，"左慈在你脑内植入的芯片，该换电池了吧？"
年轻诸葛亮突然嗤笑出声，笑声在庭院里化作无数重叠的回音。他抬手的瞬间，羽扇尖端射出一道蓝光，击中石灯笼的刹那，灯笼没有碎裂，反而分解成无数立方体，在空中重组出一台全息投影仪。投影画面里，老年诸葛亮正跪在五丈原的祭坛前，手中握着的不是祈禳的符纸，而是块闪烁着红光的芯片，芯片上的编号"GZ-001"正在缓慢跳动。
"建兴六年，你在祁山峡谷做过什么？"年轻诸葛亮的投影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老年诸葛亮用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八阵图帛书上的场景，"你以为删除了这段记忆，就能骗过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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