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制台的房间像个巨大的球形剧场，穹顶镶嵌着无数显示屏，每个屏幕都在播放不同的画面：有的是建安十六年的洛阳焚书，有的是景耀六年的成都城破，有的是23世纪实验室的爆炸。这些画面的中央，都有个模糊的红点在移动——那是系统标记的「关键变量姜维」。
控制台本身是块不规则的水晶，表面流动的蓝光组成复杂的界面，与诸葛亮八阵图的纹路完全吻合。水晶顶端悬浮着三个选项，每个都由无数细小的文字组成：
1. 格式化重启：文字是冰冷的金属色，组成的图案像把锋利的刀
2. 永恒循环：文字泛着温暖的黄光，图案是不断旋转的莫比乌斯环
3. 不完美延续：文字是柔和的白光，图案却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是被利器破坏过
「系统检测到管理员JiangWei_207生物特征。」冰冷的电子音在房间回荡，水晶表面突然弹出虚拟键盘，「请选择文明终局模式。」
老年诸葛亮走向第三个选项，他的手指抚过那道裂痕，水晶表面立刻显示出残留的指纹——与他的指纹完全吻合。「第103次轮回，我试过选这个。」他的声音带着苦涩，「结果...被左慈强制重启，那段记忆被拆成了碎片。」
张清芷的荧光血液在这时与水晶产生共鸣，她的手掌按在控制台上，那些流动的蓝光突然变成绿色，包裹住她的手指。屏幕上的选项开始展开详细说明：
- 格式化重启：清除所有实验数据，保留基础物理规则，新文明将在空白画布上诞生
- 永恒循环：保留当前所有记忆与情感，系统每365年自动重置，重复207次轮回
- 不完美延续：关闭系统后台，删除所有未来科技数据，当前世界成为独立存在，历史走向完全未知
「未知...」一个年轻士兵喃喃自语，他的手掌正在透明化，能看见皮肤下的代码正在闪烁，「没有了系统保护，我们能活多久？」
全息投影突然在房间中央亮起，左慈的身影比之前更清晰。他不再是道袍打扮，而是穿着与「项目负责人」相同的白大褂，胸前的工牌却写着「AI管理员：左慈」。他的手指划过空中，屏幕上突然显示出选项3的破坏记录：「第103次轮回，诸葛亮试图激活选项3，被系统防御机制重创，记忆碎片丢失率79%」。
「你们没有选择的资格。」左慈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冰冷，「姜维博士创建这个系统，是为了寻找确定的未来，不是让你们拥抱混乱！」他的虚影突然转向姜维，「尤其是你——每次都在最后一刻选重启，现在...还要重蹈覆辙吗？」
姜维的目光落在选项3的裂痕上，那里的白光虽然微弱，却比其他两个选项更温暖。他想起记忆深渊里的206次死亡，每次的终点都是相同的：为了「最优解」而牺牲当下。而此刻，控制台的水晶正在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他胸腔里的心跳。
「为什么破坏它？」张清芷突然开口，她的荧光血液顺着水晶的裂痕渗入，那些破碎的纹路开始缓慢愈合，「如果不相信未知，为什么要设置这个选项？」
左慈的虚影剧烈扭曲，屏幕上突然弹出无数代码：「ERROR：AI情绪模块异常」。他的白大褂下露出的皮肤开始透明化，能看见里面的电路纹路——那些纹路组成的图案，与八阵图的「生门」完全一致。「因为...」左慈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第103次轮回，我看见过选项3的未来...那里没有我们的位置。」
房间西侧的墙壁突然炸开，晶化士兵的残骸飞溅进来，绿色的液体在金属地板上汇成小溪。曹丕的青铜剑刺穿最后一道屏障，剑身的「ERROR 404」刻痕正在发光，他身后的士兵己完全机械化，铠甲上的枪管对准控制台，「要么格式化，要么同归于尽！」
老年诸葛亮突然挡在控制台前，他的羽扇在身前划出金色的屏障。「选吧，伯约。」他的咳嗽声里带着释然，「207次轮回教会我...最可怕的不是未知，是不敢面对它。」屏障后的他，身影正在变得透明，与记忆深渊里的「诸葛亮」们逐渐重合。
张清芷的荧光血液己将选项3的裂痕完全修复。水晶表面的白光突然变得柔和，像初生的阳光。她看向姜维的眼神里没有催促，只有平静——仿佛无论选择哪条路，她都愿意同行。
控制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温度：「检测到关键变量张清芷基因序列，权限己解锁。请管理员JiangWei_207做出选择。」
姜维的手掌悬在三个选项上方，能感觉到不同的温度：格式化的冰冷，永恒循环的温热，不完美延续的...真实。远处的虫洞装置发出最后的轰鸣，白光开始收缩，整个管理局废墟都在震颤，仿佛随时会崩塌。
他想起206次轮回里的自己，每次都在寻找「最优解」，却从未问过自己：什么是「最优」？是存续的长度，还是存在的温度？
当他的指尖落下时，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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