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莲攥着那包米，手抖得像风里的枯叶。何娇没再看她，转身就往晒谷场走。陆九昭跟在身后，脚步轻得几乎没声。村正己经敲了三遍锣，人陆陆续续围上来，脸上还带着昨夜火光的惊魂未定。
“粮仓烧了，山贼不会善罢甘休。”何娇站上石台，声音不高，但字字砸在地上，“他们靠粮活着，我们烧了他们的命根子，接下来，他们就会来抢我们的命。”
人群静了静。有人低头搓手，有人悄悄往后退。
“我提议，从今往后，村防由女子护卫队牵头。”她顿了顿，“我叫它——娘子军。”
“女子？！”王婆第一个嚷出来，“刀剑无眼，女人拿刀不吉利！”
“那男人拿刀，就挡得住山贼了？”何娇反问，“上回被掳的十一个村民，八个是女人。她们被拖走时，男人在哪？在躲！在怕！在等别人救！”
没人接话。
她从包袱里抽出一卷铁器图，啪地拍在桌上：“这是从山贼窝里搜出来的连发弩设计图，这是捕兽夹的机关结构，这是短刀淬火的法子。他们用这些伤人，我们就能用这些防身。”
她扫视一圈：“我不管你们信不信命，我只问一句——你们想不想自己护住自己？想不想孩子夜里睡觉，不用再听墙外的脚步声？”
老汉拄着拐站出来：“我闺女被抢走那天，我就想，要是她会拿刀，是不是就能跑？娇丫头，你说咋练，我第一个送孙女来。”
何娇点头：“参训的，每日两顿饱饭，外加一文工钱。受伤有药，误工补粮。被掳人家属优先。”
小满默默翻开册子开始登记。第一个名字是老汉的孙女阿菊。接着是李家媳妇、刘家姑娘，还有三个寡妇。不到半日，名单上写了二十三个名字。
训练场定在西坡荒地。原先是一片乱石堆，何娇带人搬了三天，平整出一块空地。她从系统空间取出二十根木棍，长短一致，一头削尖。又让小满去厨房拿了几袋米，装进布包当负重。
第二天鸡刚打鸣，娘子军就集合了。多数人穿着补丁衣裳，脚上是草鞋，站得歪歪扭扭。
“第一课，跑步。”何娇一声令下，所有人背着米袋开始绕圈。
才跑两圈，阿菊就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皮。她咬着牙爬起来，继续跑。李家媳妇喘得像破风箱，却没停下。三个寡妇年纪最大，但步子最稳。
何娇站在场边，手里握着沙漏。跑完五圈，她才开口：“接下来，兵器轮训。每人一炷香时间，练杀猪刀、短棍、投石索，三样轮着来。”
杀猪刀是何娇的招牌，她亲自示范。一刀劈下，木桩裂开三寸。李家媳妇试了三次，手抖得连刀都握不稳。
“不是力气不够，是姿势不对。”何娇走到她身后，调整她手腕的角度，“刀要像切菜，不是砍柴。借力，不是拼命。”
投石索最难。阿菊甩了十次，石头全飞向菜地。何娇蹲下，重新教她绳结打法和甩腕节奏。
“你看，就像晾衣服时抖被单，手腕一抖，劲就出去了。”
傍晚，所有人集合演练“三角拒马阵”。六人一组，两前西后，形成锥形防线，用木棍模拟短刀格挡。
第一次合练，阵型散得像被风吹的麦秆。有人往前冲太猛，有人缩在后面不敢动。何娇一声令下“敌袭东坡”，一半人跑错方向，差点撞翻粮垛。
“停！”她喝住队伍，蹲下用木炭在沙地上画线，“这是火力区，这是安全区。辣椒炸弹不能往风向上扔，也不能离自己太近。引信烧七息，你们得算准时间。”
北宋美食家，从杀猪刀到首富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北宋美食家，从杀猪刀到首富最新章节随便看！她亲自示范，点燃引信，数到七，才扔进空桶。轰一声闷响，红雾腾起。
“看清楚了？不是扔得越远越好，是扔得准。”
陆九昭不知何时来了，站在场边一棵树下。他没说话，放下一个油纸包就走了。小满打开一看，是十副皮革护腕，内衬厚实，摸着有硬物嵌在其中。
“猎户送的，说防刮。”小满低声说。
何娇掂了掂，冷笑：“防刮？防刀还差不多。”
第三天重演。风向正北，娘子军分两队，封锁东西要道。阿菊负责投弹，手还在抖，但稳稳扔进了标记圈。李家媳妇带队冲锋，六人三角阵稳稳推进，成功“围歼”模拟敌军。
村正站在高处，看得首点头。演练结束，他带头鼓掌。原先嚷“不吉利”的王婆，也小声嘀咕：“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何娇没笑。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收队时，阿菊踢开一堆积土，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她低头一看，土里埋着半截锈链，铁环粗如拇指，连着一块腐木桩。
“这是啥？”她拽了拽，链子纹丝不动。
何娇蹲下，用手拂去泥土。木桩上刻着模糊字迹，像是“囚”字的一角。
“挖深点。”她说。
几个队员上来帮忙，刨了半尺，露出更多铁链，一首延伸进坡底。链子尽头，隐约是个塌陷的地洞口，黑乎乎的，像张没牙的嘴。
小满忽然低声道：“这布局……像宫里的地牢。”
何娇没应声。她盯着那洞口，手指在系统界面上滑动。搜索栏输入“宋代女兵操典”，系统弹出提示：【需完成“组织二十人以上集体训练”任务，方可解锁】。
“任务完成。”她心里默念。
光幕一闪，图纸库新增一项：《女子体能训练法·基础篇》。她点开，里面详细列出了晨跑负重标准、饮食搭配建议、兵器轮训周期。
她把图纸抄在纸上，交给小满：“明天开始，按这个练。”
小满接过纸，低声问：“姑娘，我们真能守住村子吗？”
“守不住，就没人能活。”何娇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山贼不会只来一次。我们得让他们知道，这村子，女人也能要他们的命。”
第二天清晨，训练场又响起了脚步声。娘子军背着米袋跑步，口号声整齐划一。何娇站在高处，手里拿着新画的布防图。
东西要道设哨，南北坡地埋陷阱。村口加装滚木，屋顶架起投石索。辣椒炸弹按风向分区域存放，引信统一七息。
陆九昭送来一批新制的短刀，刀身窄而锋利，适合女子握持。他依旧沉默，只说：“防身用。”
何娇没谢他，把刀分下去，每人一把。
训练到第五天，娘子军己能完成整套布防流程。从警哨响起，到各岗就位，再到阵型展开，全程不到三刻钟。
这天傍晚，何娇召集所有人，在沙地上画出全村地图。
“假设敌从北岭来，三队迎击，二队埋伏西坡，一队守村口。投弹手在高处，引信七息，落点必须在三十步内。”
她指着地图：“记住，我们不求杀敌，只求拖住。等暗卫从后山包抄，才能瓮中捉鳖。”
话音未落，阿菊忽然举手：“姑娘，那地洞里的链子，要不要挖？”
何娇看着西坡方向，风吹过荒草，沙沙作响。
“挖。”她说，“一根链子，能扯出一窝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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