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了些：“江姑娘过谦了。王嬷嬷在宫中也是伺候过贵人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岂会嫌弃农家清净？夫人说了，就是看中姑娘这里福地天成，才想让王嬷嬷来沾沾福气，也学学姑娘的巧思。姑娘不必有负担，王嬷嬷就是来打个下手，学学东西，绝不干涉姑娘的方子。”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太生硬了。江汐知道，这王嬷嬷是推不掉了。
她压下心中的翻涌，挤出一个笑容：“既然夫人如此厚爱，那…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寒舍简陋，还请嬷嬷和王嬷嬷多多包涵。”
张嬷嬷满意地点点头：“江姑娘爽快。王嬷嬷就在车上，我这就请她下来。”
很快，一位穿着深蓝色布衣、头发花白、面容刻板、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的老妇人，提着一个小包袱，在张嬷嬷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她就是王嬷嬷。
“江姑娘，这位就是王嬷嬷。”张嬷嬷介绍道。
王嬷嬷微微屈膝，声音平淡无波：“老奴王氏，见过江姑娘。叨扰姑娘了。”
“王嬷嬷不必多礼，快请坐。”江汐客气道，目光飞快地扫过王嬷嬷。这老嬷嬷的手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看似低垂，却总在不经意间扫过屋里的陈设，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
张嬷嬷没有多留，交代几句场面话，便告辞离开了。留下王嬷嬷，像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暗雷，安放在了江家农场。
王嬷嬷的到来，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池塘，在江家农场激起了无形的涟漪。
江汐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清净的厢房。王嬷嬷话很少，也不挑剔，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住哪里就住哪里。她每天早起，会帮着江老娘和嫂子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扫扫地，择择菜。动作麻利，手脚干净。
但江汐的心始终悬着。她发现，王嬷嬷虽然不主动靠近玉髓草那片篱笆，但她打扫院子时，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那个方向。她帮忙喂鸡鸭时，也会状似无意地问起暖棚里鸭子的情况，尤其提到“听说姑娘有只很白的鸟，怎么没见到？”
江汐每次都含糊过去：“雪芽胆子小，怕生人，在屋里呢。”
江汐把雪芽彻底藏在了自己屋里，除了晚上放它出去透透气（在篱笆内），白天基本不让它露面。玉髓草那边，她借口新草娇贵，不让任何人靠近篱笆，包括王嬷嬷。
王嬷嬷也不强求，只是默默观察着农场的一切。她会去菜地看看，去暖棚转转，甚至去温泉眼附近打水。她的目光锐利，似乎想从每一寸土地、每一株植物上看出点门道来。
最让江汐紧张的是傍晚。那清甜的雾气如今更加明显，范围也更大了。王嬷嬷似乎对这雾气特别关注。雾气升起时，她常会站在屋檐下，或者院子里“透透气”，深深地呼吸着，眼神若有所思。
“江姑娘，这傍晚的雾气，闻着真是让人神清气爽。”一天，王嬷嬷难得主动开口，语气平淡，“不知是什么缘由？”
江汐心头一紧，面上笑道：“大概是温泉的热气遇上晚上的凉气，加上这山边草木多，混在一起的味道吧？我们乡下地方，空气好，习惯了也不觉得啥。”
王嬷嬷点点头，没再追问，但那眼神里的探究却瞒不过江汐。
橙橙慧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TKN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