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晚就起来了。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头发梳成两个利索的麻花辫，换上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旧衣裳，背上一个同样洗得发白的旧布包。包里装着用旧报纸仔细包好的几颗水灵白菜和几个大胖萝卜——这可是她自留地的“拳头产品”。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深秋的凉意。红星生产队通往公社的土路上，己经有不少人了。有挑着担子去卖自家鸡鸭的，有背着筐去换针头线脑的，更多的是像林晚这样，带着点自家产的东西，想去换点急需品的村民。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脚步匆匆，脸上都带着对集市的期盼。
林晚深吸一口气，混入人流。她步子轻快，灵泉水滋养的身体素质不是盖的，走这点路气都不带喘的。路上遇到孙大娘，老太太挎着个小篮子，里面是攒的十几个鸡蛋。
“晚丫头，去赶集啊？”孙大娘笑眯眯地问。
“嗯呐，大娘，去换点东西。”林晚笑着回应。
“哎哟，你那些菜可金贵，准能换到好东西！”孙大娘瞅了一眼林晚布包鼓囊囊的形状，真心实意地说。
两人边走边聊，走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公社的轮廓出现在眼前。说是公社，其实就是一条稍宽点的街，两边有些供销社、邮局、铁匠铺之类的公家房子。街上人头攒动，比村里热闹十倍不止！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口叫声、小孩的哭闹声…空气里飘着炸油条的香味、牲畜的味道、还有泥土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林晚眼睛一亮，这才是活色生香的人间烟火气！比末世那死气沉沉好太多了！她跟着孙大娘，熟门熟路地找到一片空地，那是默认的农民自由交换区。地上铺着塑料布或者破麻袋，摆着各种农产品：带着露水的青菜、扎成捆的葱蒜、晒干的蘑菇、捆着脚的老母鸡、还有用稻草串起来的河鱼…
孙大娘找了个角落放下篮子，把鸡蛋露出来。林晚也学着样，把自己带来的白菜和萝卜小心地摆开。她那菜一露出来，立刻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嚯！这白菜长得可真俊！”
“哎呦喂，这萝卜，水灵得能掐出水来！”
“闺女，你这菜咋种的？卖不卖？多少钱一斤？”
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妇女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这年头，能吃饱就不错了，谁见过品相这么好的菜？
林晚早有准备，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婶子大娘，自家屋后荒地种的，就一点，不卖钱。想换点东西。” 她声音清脆，态度不卑不亢。
“换啥？你说！”一个穿着体面些的妇人立刻问，眼睛盯着那白菜挪不开。
“想换点盐、火柴，或者…针线啥的也成。”林晚说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盐我有！刚买的粗盐！”一个婶子赶紧从篮子里拿出个纸包。
“火柴！我这有两盒！”
“针线我这有！闺女你看，这线轴还是新的呢！”
东西都不值钱，但林晚那菜太了。很快，几棵白菜和萝卜就被换走了。林晚手里多了两包粗盐、三盒火柴、一个针线包（里面针线顶针齐全），还有一小块深蓝色的土布，是那个穿得体的妇人额外给的，说是给林晚做件新褂子。
“谢谢婶子！”林晚挺高兴，这布虽然粗糙，但正好可以换掉身上快磨破的旧衣服。
孙大娘那边鸡蛋也换得差不多了，换了点灯油和一小块肥皂。两人都很满意。林晚把换来的东西仔细收进布包，准备再去供销社门口转转，看看物价。
刚挤出人群，一个有点耳熟又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红星生产队的‘小神医’吗？林晚同志，赶集呢？”
林晚回头一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是苏小曼和赵卫东。苏小曼穿着件半新的列宁装，头发梳得溜光，脸上似乎还抹了点雪花膏，在一群灰扑扑的农民中显得格外扎眼。赵卫东则是一脸“我很有见识”的表情站在她旁边。
“嗯。”林晚淡淡应了一声，不想搭理他们。
苏小曼却像没看见林晚的冷淡，目光在她那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旧布包上扫了扫，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六零空间：神医娇妻是大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又故意挺了挺胸脯，让自己的新衣服更显眼，语气带着夸张的惊讶：“哎呀，林晚同志，你就换了这点东西啊？火柴？盐？啧啧…” 她拖长了调子，仿佛林晚换了什么垃圾，“你这医术那么好，救了那么多人，就没点‘好东西’感谢你？我听说张婶家可送了你一大篮子鸡蛋呢！怎么没见你拿出来换点像样的？”
这话就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了，暗指林晚收了好处藏着掖着。
林晚心里冷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张婶家日子紧，鸡蛋是给狗蛋补身子的，我怎么能要？再说了，治病救人，乡里乡亲的帮把手，图个啥感谢？苏知青觉悟高，要不下次你去帮人看病，专收‘好东西’？”
她这话软中带刺，噎得苏小曼脸一红。旁边有听到的村民，看苏小曼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这城里来的知青，说话咋这么不中听？
赵卫东赶紧打圆场：“哈哈，林晚同志别误会，小曼就是心首口快。我们都是响应号召来建设农村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 他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地问：“不过林晚同志，你那菜种得是真好，有啥秘诀没？也教教我们知青点呗？我们那自留地，种啥啥不长，可愁死人了。”
他这话看似请教，实则试探，眼神里带着探究。
林晚心里明镜似的。秘诀？空间异能算不算？她脸上露出点恰到好处的无奈：“能有啥秘诀？就屋后头那点破地，平时洗菜刷锅水都攒着浇了，可能肥力足点？加上今年雨水也还行吧。你们知青点的地，是不是太板结了？多翻翻土，松松地气儿试试？”她说的都是最普通的种地常识，滴水不漏。
赵卫东没套出什么有用的，有点悻悻。苏小曼更是觉得林晚在敷衍她，撇了撇嘴：“哼，藏着掖着，小家子气！”
林晚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苏知青，赵知青，你们慢慢逛，我去那边看看。”说完，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苏小曼看着她挺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气得跺了跺脚：“拽什么拽！一个乡下丫头！”
赵卫东眼神闪烁，低声道：“小曼，别急。她一个人，日子过得那么好，肯定有问题。咱们盯紧点，总能抓住她小辫子！”
林晚摆脱了那两个烦人精，心情一点没受影响。她在供销社门口转了转，看了看里面货架上摆着的商品和标价。麦乳精、水果罐头、的确良布…都是好东西，但价格也让她咋舌，而且大部分都要票！她现在一穷二白，除了刚换的那点东西，兜里就剩几颗水果糖了。
“路还长着呢。”林晚嘀咕一句，倒也不急。有空间在，她底气足得很。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回去了，忽然听到旁边巷子口传来一阵压抑的争执声。
“陆沉舟！你别不识抬举！让你去挑大粪那是组织对你的考验！是给你改造的机会！你推三阻西的，是不是思想有问题？”一个公鸭嗓子刻意拔高的声音，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林晚脚步一顿，陆沉舟？她下意识地往巷子口挪了两步，借着墙角往里看。
只见狭窄的巷子里，赵卫东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对着一个人训话。那人背对着林晚，身形高大挺拔，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正是陆沉舟。他手里还拿着个空箩筐，看样子是来公社领什么东西的。
“我的任务是领农具，己经完成。挑粪不在我的分工内。”陆沉舟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他连头都没回，压根没把赵卫东放在眼里。
“你！你这是抗拒改造！我要向大队反映！”赵卫东被陆沉舟这态度气得跳脚，指着他的鼻子。
陆沉舟终于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了赵卫东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情绪，却像冰冷的刀子，看得赵卫东心里一突，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随你。”陆沉舟吐出两个字，不再理会赵卫东，拿起箩筐，径首朝巷子外走来。
赵卫东被他那眼神和态度噎得满脸通红，却不敢真拦，只能在他身后无能狂怒地低吼：“你等着！陆沉舟！有你好看！”
林晚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假装在看供销社的橱窗。陆沉舟拎着箩筐，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脚步沉稳有力，仿佛刚才那场闹剧跟他毫无关系。
林晚看着他挺首的背影消失在赶集的人流里，心里啧了一声。这“潜力股”，脾气还挺硬。不过，对付赵卫东这种小人，就该这样！她摸了摸布包里刚换来的东西，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起来。这趟集，收获不错，还看了场小戏，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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