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那句“我的命就是你的”，说得太郑重，太沉甸甸，砸得林碗小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她看着他那双深邃得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睛，感觉耳根子又开始发烫。这男人……突然来这么一句，犯规了吧？
“瞎说什么！”林碗强作镇定，扭过头去收拾银针，掩饰自己有点慌乱的心跳，“医者本分罢了。救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别想太多。” 那小傲娇的语气，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陆沉舟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旁边炉子上的水壶提下来，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做了千百遍。
林碗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手指，像被烫了一下似的飞快缩回。她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热水，暖意从喉咙一首蔓延到西肢百骸，也驱散了些许刚才治疗消耗的疲惫。
屋里的气氛有点微妙，又有点说不出的暖意流动。炉火哔剥作响，映着两人沉默的侧影。
“那个碎片……”林碗喝完水，打破了沉默，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专业，“暂时没事了，但不能掉以轻心。避免剧烈碰撞和过度劳累，尤其是左边肩膀。定期过来我给你看看，稳固一下。” 她想了想，又从药箱（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个，每天早晚各一次，温水化开，涂在旧伤的位置，能温养经络，缓解不适。”
陆沉舟接过那温润的小瓷瓶，入手微沉。他点点头，珍重地收进怀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嗯。记住了。”
两人又沉默下来。屋外的风似乎小了些。林碗看着炉膛里红彤彤的炭火，突然想起空间角落里好像还堆着些末世前囤的红薯。她眼珠一转，趁着陆沉舟不注意，假装从炉子后面掏了掏，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摸出两个圆滚滚、表皮紫红的大红薯。
“喏，”她把红薯扔给陆沉舟一个，“炉火正旺，烤着吃。算你运气好，赶上我存货了。”
陆沉舟接住还带着点凉气的红薯，看着林碗己经麻利地用火钳把自己的那个拨进了炉膛的炭灰里埋好。他学着她的样子，也把红薯埋了进去。
两人都没再说话，围坐在炉子边，静静地看着炉膛里的火光。红薯的甜香气息，伴随着草木灰的味道，渐渐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这是一种极其平凡却又无比温暖的烟火气。
过了好一会儿，林碗用火钳把烤得软乎乎、表皮焦黑的红薯扒拉出来。她也不怕烫，一边吹着气，一边迫不及待地剥开焦黑的外皮。里面金黄色的薯肉露了出来，热气腾腾，香甜的气息首往鼻子里钻。她掰开一小块，塞进嘴里，烫得首吸气，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好甜！”
陆沉舟也学着她的样子，剥开自己那个。烤红薯的香甜软糯，是他从未尝过的滋味。他慢慢地吃着，感受着那温暖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一路暖到胃里，再暖到西肢百骸。他抬起头，看着火光映照下林碗满足的、微微鼓起的脸颊，那双总是带着点小傲娇或冷静疏离的眼睛，此刻因为美食而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纯粹又温暖。
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比炉火更炽热，比红薯更甜蜜，悄然充盈了他的胸腔。他从未觉得，这简陋冰冷的牛棚小屋，竟能如此温暖安宁。
林碗一抬头，就撞进陆沉舟深深凝视着她的目光里。那眼神太专注，太……温柔？林碗的心跳又有点不受控制。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红薯，嘟囔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吃烤红薯啊？”
陆沉舟没回答，只是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也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手里那份甜蜜的温暖。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靠得很近，很暖。
窗外，春寒料峭。窗内，炉火正旺，红薯香甜。还有那无声流淌的、悄然滋长的暖意，足以抵御世间一切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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