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锈
星历3045年，第七研究所地下三层。
玄烬蜷缩在通风管道里，铁网在掌心烙出菱形的血印。
下方培养舱爆裂的瞬间，他看见妹妹凌夜的手臂开始结晶——像父亲珍藏的冰晶花标本，从指尖一路蔓延到手肘。
"哥哥..."
凌夜瞳孔泛起灵族特有的冰蓝色，这是她第一次觉醒治愈能力。
玄烬想去拉她，却看见三个穿银白防护服的人闯进实验室。
为首的男人戴着机械面具，右眼闪着猩红的光。
"确认蚀月族污染。"
面具男举起脉冲武器，"启动三级净化。"
玄烬最后看到的，是凌夜被蓝光吞没时张开的嘴型。
她在喊"快走"，但声音己经被警报声撕碎。
通风管阴影处，一缕红色数据流像蛇般钻入排水系统。
- - - -
星历3055年，赛博城邦"暗穹"拍卖场。
凛玥的机械义眼突然报错，视网膜上炸开十年前净化光束的残影。
她扶住展台稳住身体，听见拍卖师高喊：
"下一件——灵族遗物'时溯之核'！"
水晶展柜里，拇指大的金属立方体正在悬浮旋转。
凛玥的义眼自动扫描出表层蚀刻的灵族符文，那些纹路在她视野里扭曲成父亲面具上的裂痕。
"起拍价三百万星币。"
"五百万。"
凛玥举手时，改装义肢的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全场寂静——这个价格能买下半条机械街。
角落里突然传来轻笑："真巧，我也看中这小玩意儿了。"
说话的男人斜靠在立柱上，左臂缠绕着暗红纹路，像干涸的血迹渗入金属。
当霓虹灯扫过他脖颈时，凛玥看清那根本不是纹身——是皮肤下流动的赤色能量。
"五百零一万。"
他抛着枚锈迹斑斑的硬币，玄铁耳钉在暗处闪着冷光。
凛玥的义眼锁定他耳后若隐若现的黑色刺青：
蚀月族家徽。
她呼吸一滞，十年前通风管道里那个男孩的脸突然与眼前人重叠。
"玄烬。"
她无声念出通缉令上的名字，右手摸向腰间的粒子切割器。
展柜突然炸裂。
凛玥扑向时溯之核的瞬间，灼热的刀锋贴上她后颈。
玄烬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般的沙哑：
"别动，除非你想让全场知道..."
他的刀尖挑开她高领制服，"赛博城邦最贵的机械师，其实是灵族余孽。"
凛玥锁骨下的冰蓝色胎记暴露在空气中，与拍卖场顶部的灵能灯产生共鸣。
玄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和当年在通风管道里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
他刀上的红莲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凛家的大小姐。"
凛玥猛地后仰，时溯之核却像受到召唤般首射她眉心。
世界在剧痛中扭曲，她最后看见的是玄烬惊愕的表情——以及他身后展开的、由无数机械触须构成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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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玥在拍卖师宣布"五百万第一次"时惊醒。
她的机械义眼显示时间倒流了72秒。
展柜完好无损，但玄烬己经不在原位——他正穿过人群向她走来，左臂红莲纹路比记忆里更鲜艳。
"这次别乱动。"
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机械义耳，"你刚才死得挺难看的。"
凛玥浑身发冷。
这个人记得回档前的事。
时溯之核突然发出蜂鸣，展柜玻璃再次爆裂。
这次凛玥看清了：暗处射来的不是子弹，是半透明的灵能触须。
玄烬拽着她滚到展台下，他袖口掠过的风里带着锈铁味——和当年净化光束灼烧金属的气味分毫不差。
"合作还是继续找死？"
他把刀横在两人之间，刀身映出凛玥苍白的脸，"那些触须是冲你的灵族血脉来的。"
拍卖场顶灯突然全部炸裂。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凛玥看见玄烬的刀燃起赤焰，照亮他颈侧正在渗血的蚀月族刺青——那伤口新鲜得像是刚刚自己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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