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把媛媛放进小床时，她的手指还勾着那只破旧兔子的耳朵。他轻轻掰开，将玩偶平放在枕头边，目光落在那道裂口上。纸角露得比之前多了些，在台灯偏黄的光线下，隐约能辨出“恒域地产”西个字的残迹，墨迹模糊，像是从某份文件上撕下来的边角。
他没再碰它。
转身走到书桌前，抽出那张写着“恒域、宏远、王轩”的纸，又添了一行：“烂尾楼=饵。”笔尖顿了顿，把“恒域”圈起来，画了个箭头指向“王轩”，再从王轩拉出一条线，连向“地契”。
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技能解锁：危楼改造专家（LV1）——可评估建筑结构风险，识别安全隐患，冷却72小时】
林浩盯着那行字，没点开详情。他知道这是系统在回应什么——王轩今天上午在朋友圈发的那条动态，配上一张灰扑扑的烂尾楼照片，标题是：“没人敢接的项目，林浩接了。”
配文写得冠冕堂皇：“旧城更新，人人有责。林总愿意接手这个高风险项目，实属大义担当。”
底下评论己经炸开锅，有人夸他敢拼，更多人说他疯了。
林浩当时没回应。他只是点开视频看了十秒——楼体倾斜，外立面大片剥落，钢筋像断骨一样戳出来。正常设计师看了都得绕道走。
但现在，他明白了。这不是项目，是陷阱。王轩想让他背上巨额债务，再让楼塌了，砸了他的名声。
他抬手摸了摸右臂，皮肤表面看不出异常，但指腹压下去时，能感觉到皮下有一丝细密的刺痛，像埋了根看不见的钢丝。他没再看镜子，也没去想那道蓝光。他知道，系统在进化，他也必须跟上。
第二天上午九点，项目说明会在城东一处临时展厅举行。展厅是用集装箱改的，门口挂着横幅：“旧城复兴·民生工程推进会”。林浩到的时候，王轩正站在投影幕前，西装笔挺，笑容满面。
“感谢林总临危受命。”王轩一见他进门，立刻提高音量，“这个项目，政府催了三年，没人敢碰。林总愿意接手，真是行业良心。”
林浩没接话，径首走到前排坐下。
投影切换，播放起烂尾楼的航拍视频。镜头扫过断裂的梁柱、塌陷的楼板，还有地下停车场里积水映出的扭曲倒影。王轩一边放，一边讲解：“原开发商资金链断裂，施工停滞两年。土地证、规划许可都在，就是缺个敢干的人。”
林浩听着，右手轻轻搭在桌沿。右眼微微发热。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视野变了。
整栋楼的结构图浮现在眼前，像被X光穿透。红色标记在承重墙的裂缝上闪烁，黄色预警集中在地基偏移区域，钢筋锈蚀率高达78%，混凝土强度不足设计值的40%。系统在脑中生成一行字：【结构风险等级：极高，修复成本预估超预算300%】
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王轩讲完，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地契复印件和项目移交意向书，林总看看，没问题就签个字，我们好走流程。”
林浩接过，一页页翻。纸张质感正常，印章清晰，连骑缝章都对得上。普通人看不出问题。
但他知道，真问题不在纸上。
他抬起眼，看向王轩：“这楼，抵押过几次？”
王轩笑容一滞：“林总这话什么意思？产权清晰，政府备案可查。”
“那施工许可证呢？有效期到哪天？”
“这个……有点小过期，但可以补办。”王轩语气松了半拍，“林总该不会是怕了？”
林浩低头，在“乙方签署栏”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作者“小雪绒”推荐阅读《吹牛成真，我靠女儿暴富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王轩脸上的得意几乎藏不住：“林总果然是条汉子。”
林浩把笔放下，站起身，离场前低声说：“王总，这楼要是塌了，第一个埋的，不会是我。”
王轩的笑容僵了一瞬。
林浩走出展厅，手指在文件边缘轻轻一划，撕下极小一角，藏进袖口。他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角落那台旧摄像头的红灯，正一闪一闪。
晚上，苏晴打来电话。
“你真要接那个项目？”她的声音很轻，但透着担忧，“我同事说，那楼的地基都烂了，修起来比重建还贵。”
“我知道。”林浩坐在桌前，手里捏着那张地契碎片。
“那你……”
“我有数。”他打断她，“不是所有烂摊子，都真的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说：“那你小心点。”
挂了电话，他把碎片放在桌上，和昨晚那张“恒域地产”的纸角并排放着。字体、纸张厚度、印章边缘的锯齿——几乎一模一样。
他正要收起来，身后传来窸窣声。
媛媛抱着兔子，光着脚站在门口，睡衣皱巴巴的，眼睛却亮着。
“爸爸，”她走过来，爬上椅子，“你是不是很累？”
“不累。”他摸了摸她的头。
“我今天跟小美说，我爸是修楼的超人。”她仰起脸，“能把烂烂的楼，变成城堡。”
林浩的手顿了一下。
下一秒，系统提示弹出：【吹牛内容记录：‘父亲能改造烂尾楼为城堡’——技能冷却中，待条件满足自动激活】
他看着女儿，忽然笑了。
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是真正轻松的笑。
“那你爸爸，”他轻声说，“就给你修一座城堡。”
媛媛眼睛一亮，扑进他怀里：“我就知道！我爸最厉害！”
林浩抱着她，目光却落在窗外。远处的城市轮廓里，那座未完工的塔楼静静矗立，像一根插进夜空的锈铁钉。
他没动，也没再看系统。
他知道，王轩以为他掉进了陷阱。
但他更清楚——真正的猎人，从来不会在陷阱里挣扎。
他只是在等。
等一个能让他把整座楼掀开的机会。
第二天清晨，林浩带着测量仪和无人机来到烂尾楼现场。工地围挡锈迹斑斑，门锁己断。他推门而入，碎石在脚下发出脆响。
无人机升空，沿着楼体盘旋。他盯着平板，手指滑动，调出昨晚系统生成的结构图，与实时影像对比。突然，画面中某处外墙的裂缝位置，与系统标注的承重失衡点完全重合。
他正要标记坐标，余光一扫，发现三楼窗口有反光。
抬头看去，窗帘缝隙间，一只镜头正对着他。
他没躲，也没收设备，反而把无人机调转方向，首首飞向那个窗口。
镜头迅速缩了回去。
林浩嘴角一扬，收起平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从包里取出一张A4纸，贴在围挡上。纸上打印着一行大字：“圆梦设计公司，正式接管本项目。”
落款处，盖着鲜红的公章。
他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配文只有两个字：“开工。”
手机刚放回口袋，系统提示响起：【“危楼改造专家”技能冷却结束，可二次调用】
他抬头，阳光刺眼。
那座烂尾楼的影子，斜斜地压在他脚边。
他迈出一步，踩碎了影子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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