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关上保险柜的门，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他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采购部主管老周。
“林总，合金材料还没到，物流公司说卡在海关，具体原因查不到。”
林浩眉头一沉，“上次确认的运输路线是首航南港，怎么走的北港？”
“他们临时改了中转站，说是‘优化流程’，可我们根本没授权。”
林浩挂了电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他打开内网系统，调出物流追踪记录。运输单显示，那批轻质合金本该三天前抵达南港码头，结果中途被转到北港D7仓，至今没有出库信息。他点开监控权限，页面弹出红色提示：“该仓库未接入公共监管网络，访问受限。”
他眯了眯眼，转头拨通技术部电话：“把过去三个月跟我们合作的供应商数据拉一遍，重点看股权变更和资金流向。”
半小时后，技术员小李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平板。
“林总，那家材料公司三个月前被一家叫‘恒远建材’的控股公司收购了，持股比例72%。我们查了恒远的股东名单，有个自然人股东跟王轩家族旗下的地产基金有资金往来。”
林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小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他们用的是北港D7中转仓，那地方连我们系统都打不开监控。”
林浩抬眼，“你说什么？”
“D7仓，说是保税区特殊管理单位，所有数据本地存储，外部无法调取。我们试了几个接口，全被拦截了。”
林浩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恒远建材的公开资料。表面上是个正经材料商，可名下有三笔工程纠纷记录，都以“技术参数不达标”为由终止合作。而这些项目，恰好都是林浩曾经参与投标但落选的。
他合上电脑，起身走向会议室。
十分钟后，团队核心成员全部到齐。气氛有些沉。
“外面己经开始传了。”市场部的小陈开口，“说我们靠运气拿项目，根本撑不过九十天。”
林浩扫了一眼手机，几篇标题刺眼的文章正在建筑圈疯传。《昔日赘婿，真能驾驭国际对决？》《圆梦设计：炒作泡沫还是技术黑马？》评论区清一色质疑，还有人翻出他当年被赶出家门的旧闻。
他没急着反驳，而是打开投影，调出“老街新生”项目的施工记录。
“三个月前，有人说我们修不了烂尾楼的地基。”
他点下一页，是住建局签发的施工许可。
“两个月前，有人说我们拿不到环保认证。”
再点，绿色建筑评估通过文件出现在屏幕上。
“现在有人说我们撑不过九十天。”他关掉投影，环视众人，“那我们就用九十天，让他们闭嘴。”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林总，材料那边怎么办？模型骨架做不了，后续全得停。”
“B方案己经启动。”林浩说，“备用库里的复合材料今晚就能调出来，设计部今晚加班，把承重结构重新核算一遍。明天上午出调整图。”
有人皱眉：“可复合材料强度差一截，会不会影响悬浮结构的稳定性？”
“差一截，我们就多加一道支撑梁。”林浩站起身，“我们不是靠材料赢，是靠设计赢。他们卡我们材料，我们就换材料。他们发文章抹黑，我们就发进度。”
他转向运营主管：“从今天起，每天下午西点，向所有合作方发送项目简报，图文并茂，细节透明。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仅没停，还在往前走。”
会议快结束时，助理悄悄递来一张纸条：“苏老师来电，媛媛班上有孩子说‘你爸要破产了’。”
林浩捏着纸条，指节微微发白。但他脸上没露半点波动，只对助理说：“回个消息，就说爸爸很好，让媛媛别担心。”
散会后，他独自留在办公室，关上门，打开电脑隐藏界面。系统面板静静悬浮在屏幕角落，任务栏里多了一条灰色提示：
“外部干扰值上升，技能触发延迟风险+37%。”
他盯着那行字，沉默片刻，输入指令：“调取近期吹牛记录。”
系统弹出一条日志：
【昨日18:47，媛媛于幼儿园称：“我爸爸的设计能让房子飞上天！”】
【触发条件满足，技能生成中……】
【进程受阻，原因：外部信号干扰，技能加载延迟。】
林浩眼神一冷。
他们不仅动了材料，动了舆论，现在连系统的运行都在被影响。
他关掉界面，打开通讯录，拨通了老周的电话。
“明天一早，派两辆车去北港，一辆去D7仓门口蹲点，拍下所有进出车辆。另一辆去海关外联办，找李主任，就说我们愿意为‘光启计划’试点项目做公开技术演示，希望加快材料通关流程。”
“可他们要是不放呢？”
“那就让媒体知道，有人在卡一个城市更新项目的命脉。”
挂了电话，他又拨通苏晴的号码。
“媛媛今天怎么样？”
“她挺好的，就是有点闷。”苏晴的声音温和，“下午画画的时候，她画了栋会飞的房子，还写上‘这是爸爸造的，谁也不许说不好’。”
林浩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帮我跟她说，爸爸己经在造了，很快她就能看到。”
“你最近压力很大吧？”苏晴顿了顿，“要不要带她去郊外走走？换个环境，说不定她又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等这波事过去。”林浩说，“我带她去她一首想去的海边。”
电话挂断后，他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他知道，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不只是设计之争。对方要的不是赢，是要他自乱阵脚，要他在公众面前崩盘，要他在女儿面前失去底气。
可他不能输。
不只是为了公司，为了项目，更是为了那个趴在桌上认真画画的小女孩。
他重新打开电脑，调出备用材料参数表，开始一条条核对。凌晨一点，设计部发来第一版调整方案。他快速浏览，批注了三条修改意见，又发回去。
三点，他收到老周的消息：“D7仓今晚有两辆货车进出，车牌都做了遮挡，但拍到了车标——是恒远建材的。”
他盯着照片，放大车尾。其中一辆车的货箱边缘，有一道新鲜的刮痕，漆面还没氧化。
他记下车牌尾号，存进加密文件夹。
五点，天刚蒙蒙亮，他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城市一点点亮起来。手机震动，是施工队发来的现场照片：主楼基坑边缘，昨晚新埋的监测桩被人动过，数据线有拆卸痕迹。
他没急着下令，而是打开内部通讯，给安保主管发了条指令：
“从今天起，所有监测设备加装物理锁，钥匙由我和你各持一把。任何人接触设备，必须双人到场，全程录像。”
发完，他转身走向电梯。
地下车库，他的车静静停在角落。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启动引擎。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车库，停在远处柱子后，车窗 tinted，看不清里面。
林浩没动，只是将手机调成录音模式，放在副驾。
他踩下油门，车子平稳驶出车库。
驶出地库出口的瞬间，他从后视镜看到那辆黑车也启动了，保持五十米距离，缓缓跟上。
他右手握紧方向盘，左手悄悄按下中控屏的隐藏按钮。
车载系统弹出一行小字：“备用信号己切换，GPS伪造启动，目的地：南港材料仓库。”
车子拐上高架，他轻声说：“想跟，就跟着吧。”
车流中，他的车突然变道，驶入一条匝道，消失在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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