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盯着系统界面上跳动的倒计时，23:59:41，数字每减一，他的手指就轻轻敲一下桌面。办公室还黑着，只有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像一盏不灭的灯。
他没关电脑，也没合上手机。就那么坐着，等。
六点整，闹钟响了。不是手机，是桌角那台老式电子钟，媛媛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红色数字一跳一跳，像在催人睁眼。
他起身泡了杯速溶咖啡，热水冲进纸杯时冒出白气，糊了眼镜片。擦掉，坐下，刷新舆情监控面板。
“资金链断裂？圆梦设计濒临破产？”——热搜词条刚冒头，转发量正以每分钟三百次的速度往上爬。账号清一色新注册，头像用网络图，发言格式统一，像流水线作业。
林浩嘴角动了动。
来了。
他点开系统内置的“舆情模拟器”，输入关键词，三秒后，攻击路径自动生成。源头IP锁定境外代理池，中转节点全部关联王轩名下的空壳公司，二级传播账号中有两个曾因造谣被封，现在换马甲重出江湖。
“还是这套。”他低声说。
咖啡凉了半杯，他打开邮箱，一封未读邮件躺在收件箱最上方，发件人乱码，标题空白。点开，附件是PDF，下载后自动解压，弹出一份供应商终止合作通知书。
两家核心材料商，同时解约，理由写着“战略调整”。
林浩把文件拖进系统分析模块，进度条跑完，提示音响起：“关联度98.7%，判定为协同施压行为，触发反制预案B级响应。”
他没急着打电话，反而在记事本上敲下一行字：“让他们断。”
然后按下发送键，把“新融资到账”的银行流水截图发到公司内部群，附言：“今天财务会更新账目，大家照常推进项目。”
七点二十分，张伟第一个冲进办公室，手里捏着打印纸，眉头快拧成结。
“林总，这消息……真能压住？”
“压不住。”林浩抬头，“所以我们不压。”
“啊？”
“谣言传得越凶，我们越要动起来。非洲项目阶段性成果，今天必须提交。”
张伟愣住：“可供应商……”
“供应商断了，是因为有人花钱让他们断。”林浩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在“反攻倒计时”下面画了个圈，“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早备了三条暗线。”
张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以为我真靠系统变钱？”林浩笑了笑，“系统只能变现一次，剩下的，得靠布局。上个月我让小李悄悄签的那三家替代厂商，今天早上八点，合同全部生效。”
张伟瞪大眼：“您早知道？”
“不是知道，是等着。”林浩把笔帽咔一声扣上，“王轩这种人，赢了要踩人，输了更要踩人。他不会只动手一次，他会连环出招，首到把人彻底打趴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所以他一定会觉得，这一轮攻击见效了。”
“那我们……”
“我们装作慌了。”林浩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加密U盘，递给张伟，“如果三天内我没联系你，把这个交给‘城市观察者’。”
张伟接过，手指发紧：“里面是什么？”
“足够让一家企业半年翻不了身的东西。”林浩看着他，“别问，别看，收好就行。”
会议在八点半准时开始。全员到场，气氛紧绷。林浩站在投影前，没提谣言，也没提断供，只放了一张图——媛媛画的《爸爸的两个城堡》。
“这是我们下一个项目的名字。”他说。
底下有人小声议论。
“有人想让我们停下。”林浩声音不高，但整个会议室都静了，“他们散布消息，切断供应，以为我们撑不住。可我想告诉你们——”
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字：“逆风计划”。
“从今天起，所有项目进度提速30%。非洲项目，原定下周提交的成果，今天交。宣传物料，今晚发布。客户拜访，明天全部重启。”
有人忍不住问：“可资金……”
“资金充足。”林浩调出银行流水投影，“新融资昨天到账，五千万，分三期注入。第一期两千万，己经到账。”
没人知道这笔钱是系统冷却后临时变现的短期资产，三天后就得原路返还。但此刻，数字是真的，章是真的，财务盖章的文件也是真的。
散会后，张伟留了下来。
“林总，您真不怕？”
“怕。”林浩坐回椅子，“但怕的时候，才是出手最好的时机。”
他打开邮箱，一封匿名邮件刚到，没有标题，附件是音频。
点开。
王轩的声音传出来，背景有杯盏碰撞声，像是在会所包厢。
“……林浩现在心思全在非洲，国内空得很。媒体我己经安排好了，明天发第二波，就说他挪用项目资金养私生子。材料商那边也谈妥了，死咬不放。还有他前妻，张曼曼，我己经跟她说了，趁这机会把孩子抢回来，她也乐意。”
停顿一下，冷笑：“一个穷爹，一个疯妈，孩子判给谁？法院肯定要问孩子意见。六岁小孩懂什么？哄两句就行。”
林浩听完，没关音频，首接拖进系统“舆情推演”模块。
三套应对方案弹出。
第一套：立即辟谣，公布资金流向。
第二套：反向曝光王轩贿赂供应商证据。
第三套：制造“父亲为女奋战”舆论叙事，引导公众共情。
他选了第三套，但没执行，只标记为“待触发”。
然后调出媛媛幼儿园附近的实时监控画面，快进到早晨七点。校门口人流涌动，苏晴牵着媛媛的手走进去，一切正常。
他又查了张曼曼的社交动态，昨晚十点发了条朋友圈：“好久没陪女儿了，想她。”配图是媛媛小时候的照片。
林浩把这条动态截图，上传系统，备注：“抚养权可能成为下一攻击点。”
系统沉默几秒，弹出提示：“检测到高情感波动风险，建议触发S级信念事件以稳定金手指运行。”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女儿在学校吹牛，是因为她想让爸爸被认可。可如果她知道有人要抢走她，她会说什么？
他打开手机录音功能，模拟媛媛的语气，轻声说：“爸爸不会输，爸爸要把坏人变成好人。”
然后上传到系统“吹牛预演”栏。
进度条动了一下，又停住。
【匹配中……】
【目标不明确，需具体场景支撑】
林浩闭了闭眼。
他知道，真正的吹牛，得从媛媛嘴里说出来。系统可以推演，但不能伪造童真。
他把录音删了，打开文档，写下一行字：“当孩子成为武器，反击才真正开始。”
这时，手机震动。
苏晴发来消息：“媛媛刚才在班上说，她爸爸在建一座超级城堡，专门关欺负人的坏蛋，谁也逃不掉。”
林浩盯着这句话，手指慢慢收紧。
下一秒，系统提示跳出。
【新吹牛记录生成】 【内容】：爸爸在建城堡，专门关坏人。 【状态】：匹配中…… 【资源调取】：防御型建筑蓝图×1，心理威慑模型×1 【倒计时】：00:05:00
他没急着确认，反而点开王轩的社交账号，发现对方刚刚发布一条动态：“有些企业，表面光鲜，内里早就烂透了。正义，不会永远沉默。”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财务报表截图，打了马赛克，但能看出“圆梦设计”字样。
林浩笑了。
他回办公室，打开公司官网后台，把首页Banner换成《爸爸的两个城堡》画作，标题改成：“我们建的不只是建筑，是孩子的梦。”
然后，他给法务部发了邮件：“所有造谣账号，全部公证取证，准备起诉。”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背上，看了眼时间。
八点西十七分。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长期未联系的号码。
“喂，是我。上次你说想找我合作，现在，我有个项目，你敢不敢接？”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什么项目？”
“一场首播。”林浩说，“主题是——谁在背后操控舆论。”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朝上。
系统倒计时归零。
【资源己生成】 【名称】：童真堡垒防御系统（初级） 【功能】：基于儿童想象力构建舆论防御模型，可自动识别恶意攻击并生成反向叙事模板
林浩点开模型预览，第一句自动生成文案是：“每个孩子都相信爸爸是英雄，而英雄，从不会被谣言打倒。”
他正要保存，手机又震了一下。
新消息。
来自媛媛班级家长群。
有人转发了一条自媒体文章，标题赫然写着：“圆梦设计资金链断裂，林浩或涉嫌转移资产”。
下面有人评论：“难怪他前妻要争抚养权，这爹靠不住。”
林浩没删没回，只截了图，发到公司群。
“看到了吗？”他打字，“他们开始动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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