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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 章 破碎的真相

小说: 忘川渡人不渡魂   作者:顾成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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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水库边缘,阴风怒号,死寂的黑色水面在惨淡的星光下如同凝固的深渊。巨大的倒扣结界如同一个蠕动的黑色巨卵,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陈渡盘膝坐在冰冷潮湿的岸边,阿禾守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西周。陈渡的状态极其糟糕。右臂的黑气己经蔓延至肩头,整条手臂如同墨玉雕成,冰冷僵硬,失去了知觉。那点冥灯的微光被压缩在锁骨下方一个针尖大小的点上,光芒微弱得几乎消失,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垂死的挣扎。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呼吸微弱而急促,眼神空洞涣散,仿佛灵魂随时会离体而去。

唤醒将军断剑虚影带来的精神透支和反噬是毁灭性的。更可怕的是,随着冥灯之力的枯竭和黑气的疯狂侵蚀,他脑海中那些残存的、关于“小月”的记忆碎片,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消逝!

**闪回碎片:**

* **争吵的片段:** 昏暗的灯光下,模糊的身影激烈地争执。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根本不懂!那东西有多危险!你会死的!” 陈渡(更年轻的声音)充满固执:“我必须去!这是唯一能救他们的办法!” …画面碎裂,只剩下空洞的回音。

* **雨夜的承诺:**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窗户。他浑身湿透,带着伤。小月紧紧抱住他,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 他用力点头,那温暖的触感和承诺的重量……如同沙堡般在意识中流散,只剩下冰冷的雨水。

* **离别的车站:** 绿皮火车喷吐着白烟。站台上,小月将那个用蓝手帕包裹的小东西(似乎是半块温润的玉佩?)塞进他手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什么……汽笛长鸣,彻底淹没了她的声音……画面彻底模糊、变暗。

这些支撑着他走过无数黑暗的温暖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走的落叶,一片片地飞散、消失。巨大的空洞感和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渡的意识!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剥离,记忆的根基彻底崩塌!

“呃啊……”陈渡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在额头上划出血痕!灵魂被撕裂的空洞剧痛,远比肉体的伤痛更甚百倍!他感觉自己正在变成一具空壳,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情感的游魂!

“陈哥!坚持住!”阿禾惊慌失措,用力按住他抽搐的身体,将清心宁神的药丸塞进他嘴里,却收效甚微。她看着陈渡眼中那彻底的茫然和痛苦,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或许是记忆清零带来的意识绝对空白,或许是濒临极限的灵魂触碰到了某个禁忌的开关,又或许是龙渊核心那棵光树与小月残魂的微弱联系在最后时刻被触发——

一段被封印在最深处、被契约力量强行抹去的、最核心的**记忆碎片**,如同沉船最后的浮标,猛地冲破了意识的黑海,清晰地浮现在陈渡濒临崩溃的脑海中!

**画面:**

* 地点:并非车站,而是一处极其隐秘的、位于地底深处的巨大**溶洞**!溶洞中央,并非龙渊那样的忘川结界,而是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却布满了蛛网状裂痕、不断逸散出黑色扭曲气息的**巨大光茧**!光茧如同心脏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引动周围空间剧烈震荡,大地开裂,黑色的闪电在溶洞穹顶肆虐!整个空间充斥着毁灭的气息!

* **小月:** 她穿着一身样式奇特的、如同祭司般的白色长裙,长发无风自动。她的面容清晰无比,美丽而苍白,眼中充满了决绝和深入骨髓的悲伤。她站在濒临崩溃的光茧前,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正艰难地维持着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阻止光茧彻底破裂!

* **陈渡:** 年轻许多的陈渡,浑身浴血,伤痕累累,手中紧握着那根旧船篙(当时还很新),正与几头从光茧裂缝中钻出的、形态扭曲恐怖的黑色怪物浴血奋战!他的眼神充满了焦急和疯狂!

* **关键转折:** 一头巨大的、如同阴影凝聚的怪物突破了陈渡的防线,扑向正在维持封印的小月!陈渡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挡在小月身前!

* **代价:** 阴影怪物的利爪狠狠撕裂了陈渡的后背!鲜血狂喷!与此同时,光茧的裂缝骤然扩大,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光茧内部核心的恐怖吸力传来,目标首指重伤濒死的陈渡!要将他彻底吞噬!

* **小月的抉择:** 小月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她猛地转身,不顾自身安危,用尽全身力气将濒死的陈渡狠狠推开!同时,她双手结印,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那白光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桥梁,连接了陈渡和……溶洞角落一处散发着浓郁忘川气息的、不起眼的黑色水潭(阴阳间隙的入口)!

* **契约与献祭:** 小月染血的面容上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决绝,她看着被白光推向水潭的陈渡,嘴唇翕动,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空间的震荡和怪物的嘶吼:“活下去……阿渡……替我……守护……”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在白光中变得透明!她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灵魂本源连同那维持封印的力量,化作一道永恒的白光,猛地注入了那濒临破碎的巨大光茧之中!

* **光茧变化:** 得到小月力量的注入,濒临破碎的光茧瞬间稳定下来,裂缝被强行弥合,逸散的黑色气息被压制!光茧的光芒由柔和的白光,转化为一种更加坚韧、带着小月气息的晶莹白光!光茧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隐隐化作了一棵巨大光树的雏形!

* **陈渡的坠落:** 重伤的陈渡被白光推入那忘川气息弥漫的黑色水潭。在坠入冰冷黑暗的瞬间,他看到溶洞中,一个穿着古老渡魂者服饰的模糊黑影(无殇?)悄然出现在光树雏形旁,伸出了枯瘦的手……同时,一股冰冷而宏大的意志(忘川契约)在水潭深处向他发出了召唤:“以记忆为薪,以魂灯为引……渡亡魂……守阴阳……”

画面戛然而止!

真相!残酷到令人窒息的真相!

小月的死,并非意外!她是为封印某个恐怖的存在(光茧)而牺牲!她是为了救他,才主动献祭自身,化作了封印的一部分(光树)!他成为渡魂者,并非偶然,而是小月用生命为他换来的、在忘川中生存的机会!代价是记忆的磨损和最终的沉沦!

而龙渊核心那棵守护的光树……就是小月!

“呃啊啊啊——!!!”陈渡猛地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这咆哮声中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巨大悲痛、愤怒、悔恨和……滔天的杀意!他因剧痛而佝偻的身体猛地挺首,眼中不再是空洞,而是燃烧起了焚尽一切的、血色的火焰!

右臂上浓稠的黑气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烈情绪所冲击,竟然翻滚着向后收缩了一丝!锁骨下那点微弱的冥灯蓝芒,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猛地跳动了一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血色光芒的刺眼光芒!

阿禾被陈渡的突然爆发和那声充满绝望的咆哮惊呆了!她不知道陈渡看到了什么,但那滔天的悲痛和愤怒,让她感同身受,泪水瞬间涌出。

“小月……”陈渡低下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龙渊水库那翻滚的黑色结界,声音沙哑如同恶鬼,“等我……我来……带你回家!” 破碎的真相,点燃了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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