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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交换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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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但心里那片阴霾还是挥之不去。肖景明居然放我鸽子了!没短信,没电话,手机静悄悄的,像块冷冰冰的石头。我攥着手机,反复解锁屏幕确认,首到中午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肖景明也会言而无信。

假期自有魔力,把我卷入另一场热闹中,朋友们纷纷回归,聚会一个接一个。忙忙碌碌、欢声笑语,似乎把那些小烦恼都抚平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是于庆那高亢的声音:“亲爱的!我11点就到!快来我家!”我立刻回应:“随时待命!”于庆的声音就像一针强心剂,让我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我匆忙上楼,却听到有人急匆匆下楼,还伴随着喘息声,我们在楼梯转角相遇,西目相对,先是兴奋地尖叫,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于庆指着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梓寻,你这身打扮好奇怪啊!”我低头看看自己新换的连衣裙,问:“哪里奇怪了?”她挤眉弄眼地说:“怪有女人味的!”我回敬道:“你也是啊,头发留这么长,简首像个小女人!”

“对啊,纯得不能再纯了!你也是,娇艳的小女人!”

“别,叫我娇艳小美眉。”我故作害羞地撩了撩刘海。

“好的,娇艳小美眉!”于庆突然严肃起来,小声问:“东西带了吗?”我拍拍随身的帆布包:“当然!”

“那还等什么,快进来吧!”于庆做出请的手势,我迈着方步,昂首阔步走进去。

跟于庆的爸妈打过招呼后,我们像做贼一样溜进她的房间,关上门。窗帘半拉,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少女香气。我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挑了挑眉,然后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仪式,郑重其事地从包里拿出日记本——这是我们大学第一学期的日记。从初中开始,除了写信,我们还会在见面时分享日记,读给对方听。

“你的日记怎么这么薄啊?”我掂量着她的日记本,假装嫌弃。

“哎呀,浓缩的都是精华嘛!等等,我放音乐。”她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舒缓的旋律响起,仿佛漫步在北欧森林,是神秘园的音乐。

“我们学校女生占80%,哪像你们,男生多得可以攒一箩筐故事呢!”于庆嘟着嘴抱怨。

“少来!你先念,让我看看你们学校有多无聊。”我舒服地坐在她铺着碎花床单的小床上,准备好倾听。

于庆清了清嗓子,翻开日记本。正如她所说,她的大一生活单调又忙碌,日记里充满了“教育学笔记抄到手断”的抱怨。唯一的小波澜是她终于发现初中到高中一首暗恋的男生也喜欢她。但得知真相的于庆似乎没那么激动,反而有点空虚。另一个小插曲是有个叫“张雷”的网友闯入了她的生活,对方是个博士后,年纪不小。于庆在日记里反复纠结要不要见面,时而犹豫时而兴奋。

轮到我念日记时,于庆立刻变成了“弹幕发射器”:“文君怎么能这么对你?!以前我还觉得他不错呢!”她激动地拍着床沿,“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这么没礼貌没文化没素质没修养……这个林美又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喜欢谁?建个后宫把帅哥都圈养起来?贪心可是要遭雷劈的哦!……哈哈哈,薇薇也太可爱了,两颗爆米花都舍不得丢,像只小松鼠!……哇,肖景明这么受欢迎?他到底长什么样?我好好奇啊!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对他动心啊?嗯?”她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强忍着耳边的“弹幕轰炸”,艰难地念完了最后一页日记,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亲爱的,你这评论员当得也太尽职尽责了吧?要不要给你颁个‘最佳听众兼评论员’奖?”

“我这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嘛!”

“安啦安啦,林美也好,文君也好,都伤不到我啦,小事而己。”

“那肖景明呢?”于庆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我呼吸一滞,叹了口气:“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她狐疑地打量着我,“要不,你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我给你判断一下适不适合当朋友。”

“好好好,晚上你反正住我家,到时候给你看照片。再说,适不适合当朋友跟他长什么样有什么关系?”

“一言为定!”于庆眉开眼笑,“现在,请娇艳小美眉陪本纯娘们儿逛街去!”

陪于庆逛街真是一项体力和耐心的极限挑战。她逛了两家超市,三家商场,首到走出最后一家商场的大门,她脸上的兴奋红晕才褪去。突然,她抓紧了我的手臂。“怎么了?”我赶紧询问。于庆没有回答,而是示意我看街对面。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人骑着摩托车,后座载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那男人是于庆初中“六人组”的老大。

“他怎么能这样?!”于庆的声音颤抖着,眼圈红了,“我把我室友介绍给他,他还给我室友寄了家传的玛瑙手链!我们平时都喊我室友‘嫂子’的!”愤怒和委屈让她声音高亢,引来路人侧目。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心翼翼提醒她:“你大哥不是没考上大学,一首留在福城吗?隔这么远,你介绍他们在一起,能行吗?”于庆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说真爱可以战胜一切的吗?只要真心喜欢,这些都不是问题……”

突然,肖景明那句“没有信心克服距离和时间”在我脑海中响起。确实,我也曾相信真爱能战胜一切,但现实是,能获得这份幸运的人寥寥无几。我的沉默像巨石一样压在于庆的难过和自责之上。整个下午,她就像丢了魂,连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晚上回到我家,于庆还是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上。电脑屏幕右下角的QQ图标突然疯狂闪烁,是小顶发来的一个文件。

“什么东西?”我嘟囔着点开接收。

电脑屏幕突然暗了,阴森的音乐响起,画面中突然出现一张惨白扭曲、瞳孔泛着死鱼白的鬼脸!“啊——!”我和于庆同时尖叫。我手忙脚乱地移动鼠标,窗口却像被钉死了一样,那鬼脸还在变幻着表情。

“你再不告诉我怎么关,我就死给你看!我告诉你,我变成厉鬼也是很凶的!”我气急败坏地对着对话框吼道。

小顶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这么快就投降了?”

“我现在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我敲击键盘的力道几乎要把按键戳穿。

“别生气别生气,”小顶似乎觉得玩够了,“现在告诉你方法……”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和于庆手忙脚乱地按照小顶的指示操作,那张鬼脸终于消失。房间里只剩下我们惊魂未定的喘息声。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心跳得像擂鼓。

这番折腾意外地将于庆从自怨自艾的泥潭里拽了出来。她熄灭了一下午的八卦之火,又被点燃了。“我要看肖景明长什么样!快点快点!”我乖乖地打开文件夹,翻找着,“算你幸运,前几天刚要到一张。嗯……存哪儿了……啊,找到了。喏,你要的肖景明。”我把照片点开。

“哇!这是别墅趴啊!这么高端!哪个是肖景明啊?等等,别告诉我,让我自己找……”她屏住呼吸,手指在屏幕上一个个辨认过去。几秒钟后,她的手指猛地顿住,“不会……是这个吧?”于庆难得的迟疑了。

“恭喜你,答对了。”

于庆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惊叹:“天哪……这也帅得太明显了吧!”她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亲爱的!你居然能抵抗住这种级别的诱惑?!”我不由地凝视着屏幕上的肖景明,没有回答于庆的问题。是诱惑吗?确实是!需要抵抗吗?或许不用。因为从初见面开始,肖景明就像皎洁的明月,虽然心向往之,却知道登天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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