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第七试的开启，比想象中更突然。
前一刻众人还在研究那枚时间沙漏，下一刻脚下的广场便开始发光，繁复的符文从地底涌出，交织成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殿顶悬着“天道”二字，金光闪闪，两侧立着无数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那是上界各族的“气运代表”，受邀来做这场仲裁的旁听者。
“这是……天道法庭？”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扫过殿中陈设，“连审判台都和凡界的刑部大堂相似，只是更威严。”
赵辰站在被告席上，身前的玉牌刻着“被告：赵辰”，旁边的原告席上，天罚老人一袭白袍，手持一本黑色卷宗，圣境巅峰的威压毫不掩饰地笼罩着整个大殿。
“赵辰，你可知罪？”天罚老人翻开卷宗，声音冰冷如铁，“你以凡界一介凡人之身，携异界系统，篡改下界气运，引发凡界大战，致使生灵涂炭，此乃‘逆天’之罪；你率部飞升后，搅动上界风云，破坏血煞殿‘秩序’，此乃‘乱界’之罪。两罪并罚，当打入九幽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殿外传来各族代表的窃窃私语，显然不少人认同天罚老人的指控——上界向来等级森严，一个凡界飞升者搅动这么大动静，本就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
“我不服。”赵辰抬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天罚老人，“凡界大战，是为抵御侵略；对抗血煞殿，是为阻止他们收割下界灵脉。何来逆天乱界之说？”
“强词夺理！”天罚老人将卷宗拍在案上，卷宗上浮现出凡界大战的画面：尸横遍野的战场，流离失所的百姓，哀嚎声仿佛能穿透卷宗，“这些亡魂，皆因你而起！”
赵辰看着画面，心脏像是被攥紧。他从未否认战争的残酷，但他不能接受这种颠倒黑白的指控。
“岳飞，你来说。”赵辰没有回头，却知道岳飞就站在证人席上。
岳飞上前一步，长枪顿地：“末将岳飞，作证！凡界大战，是大楚先犯我北境，杀我百姓！主公奋起反抗，是为守护，非为侵略！”他掀开衣襟，露出背上“精忠报国”西个刺青，“此西字，可昭日月！”
天罚老人冷笑：“守护？那定军山一战，你斩杀楚兵两万，难道也是守护？”
“若不杀，死的就是我大夏百姓！”岳飞声音铿锵，“两军对垒，容不得妇人之仁！”
“诸葛亮，你也想说两句？”天罚老人看向诸葛亮，语气带着嘲讽，“听说你最擅诡辩。”
诸葛亮羽扇轻摇，不急不缓道：“天罚大人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界百姓曾为鱼肉，是主公给了他们安稳，如今大夏境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此乃民心所向。天道若只论杀戮，不顾民生，那这‘天道’，未免太冰冷了。”
他指向殿外的旁听者：“诸位可问问自己，若家园被侵，是引颈就戮，还是奋起反抗？”
不少旁听者眼中闪过动摇——上界各族也有过纷争，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永远是强者。
“一派胡言！”天罚老人看向项羽，“你总不会也为他辩解吧？我可听说，你在时间囚笼里，差点被自己的过去困住。”
项羽将天龙破城戟一顿，玄甲碰撞出刺耳的声响：“老子不管什么天道不天道！主公让凡界的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这就比什么都强！你这老东西要是不服，咱们出去打一架，谁赢谁说了算！”
殿中一片哗然，哪有人敢在天道法庭上如此说话？但项羽的首白，却让不少性情耿首的旁听者暗暗点头。
嬴政缓步走出，人皇气在他周身流转，竟隐隐与殿顶的“天道”二字产生共鸣：“朕统六国，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但朕也统一了文字、度量衡，让天下止戈。功过是非，自在人心，非你一人能裁决。”
天罚老人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赵辰的伙伴竟如此难缠，个个都能言善辩，还句句戳在要害上。
“苏清月，”天罚老人将矛头指向唯一的女性，“你一个弱女子，跟着他出生入死，值得吗？”
苏清月上前一步，虽不如其他人修为高深，却字字清晰：“我见过主公在帐中为战死的士兵流泪，见过他为了让百姓能吃上一口饱饭，三天三夜不合眼地推演农事，见过他把最后一颗疗伤丹药让给受伤的小兵……他或许不是完美的，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主公’二字。”
她看向赵辰，眼中带着温柔的坚定：“跟着他，我觉得值。”
赵辰心中一暖，刚想开口，却被天罚老人打断：“够了！民心？人心？在天道面前，皆为蝼蚁！”
他猛地一拍案几，卷宗上的画面瞬间切换，变成了血煞殿的血池，池中游动着无数哀嚎的灵魂：“赵辰，你说你对抗血煞殿？可你知道，你母亲婉清，当年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净化这些‘污秽灵魂’，才被逐出瑶池仙宫的！她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包庇这些该被抹杀的存在！”
“你撒谎！”赵辰怒视天罚老人，“我母亲绝不会这么做！”
“撒谎？”天罚老人取出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瑶池仙宫的画面：年轻的婉清挡在血池前，对着一群白衣修士哭喊：“他们只是犯错的灵魂，不是污秽！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而为首的修士，正是年轻时的天罚老人。
“看到了吗？”天罚老人冷笑，“她为了这些卑贱的灵魂，背叛了仙宫，背叛了天道！你和她一样，都是逆天而行的蠢货！”
赵辰看着镜中的母亲，眼眶泛红，却突然笑了：“如果这就是背叛，那我宁愿和母亲一样‘愚蠢’。”
他环视殿中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天道若容不下知错能改的灵魂，若容不下守护家园的战士，若容不下为百姓谋福的凡人，那这样的天道，我赵辰，不认！”
“说得好！”
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喝彩，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入，他耳后有淡紫色鳞片，正是雷菱族族长。他身后跟着数十名上界各族的代表，都是之前与血煞殿有过节的种族。
“天罚老人，你勾结血煞殿，用这些灵魂炼制‘血煞丹’，真当我们不知道？”雷菱族长将一枚血色玉简扔在案上，“这是我们在血煞殿据点找到的，上面有你亲自签发的‘净化令’，实则是让血河老祖肆意吞噬灵魂！”
玉简上的血色符文与天罚老人的灵力波动完全一致，殿中一片哗然。
天罚老人脸色惨白，指着雷菱族长：“你……你们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天道自有公断。”赵辰拿起那枚玉简，注入灵力，玉简上的画面投射到殿顶，清晰地展示了天罚老人与血河老祖的密谈，以及他们如何合谋夺取各族灵脉的细节。
天道虚影缓缓降下，笼罩住天罚老人，声音威严：“天罚，私通血煞殿，滥用职权，剥夺执法者身份，囚于天牢，听候发落。”
天罚老人惨叫一声，被金光拖入地底，消失不见。
天道虚影转向赵辰，声音柔和了许多：“赵辰，你以人心为盾，以信念为矛，证得‘有情之道’，符合天道真义。第七试，通过。”
殿中光芒散去，众人重新回到广场，广场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卷古朴的竹简，正是“天道残卷”。
赵辰拿起残卷，上面记载着血煞殿与天威殿的勾结历史，以及一个更惊人的秘密——血河老祖炼制血煞丹，并非为了增强实力，而是为了打开“虚无之境”，释放被封印在那里的“混沌血魔”。
“虚无之境……”诸葛亮眉头紧锁，“据说那是连天道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项羽握紧天龙破城戟：“管他什么境，敢出来就劈了他！”
赵辰望着血煞殿的方向，心中清楚，真正的决战，即将来临。而那虚无之境中，或许不仅有混沌血魔，还有母亲婉清留下的最后线索。
天道法庭的裁决，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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