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渊比想象中更深，也更诡异。
渊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像凝固的血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越往下走，空气越沉重，连圣境高阶的灵识都被压缩在周身三尺之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噬一切探查的力量。
“小心脚下。”苏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手中的雷晶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脚下深不见底的裂缝，“这些裂缝里有蚀魂瘴，沾到一点就会被腐蚀魂魄。”
雷灵紧随其后，手中的雷晶引动着微弱的雷光，在前方探路：“族长说，血煞渊底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有时候一天，有时候一年，我们得抓紧时间。”
项羽拄着天龙破城戟，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往日更加锐利。昨日在黑风谷损耗的精血尚未完全恢复，他却硬是咬着牙跟了下来，理由是“打架少了我，你们能赢？”
赵辰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暖流涌动。他知道，这群伙伴，早己不是系统召唤来的“下属”，而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前面有光。”关羽突然开口，丹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上的赤色流光比往日黯淡了几分，“还有……血腥味，很浓。”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一道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开朗——
血煞渊底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与瑶池血池相似的血色符文，符文中央，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血河老祖！
他的身体被无数血色锁链捆在祭坛上，胸口插着一柄黑色的长矛，矛尖不断渗出黑色的雾气，融入他的体内。祭坛周围，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有上界修士，也有凡界灵修，显然都是被抓来的祭品。
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就站在祭坛前，手中握着血魂珠的碎片，正在低声吟唱着诡异的咒语。随着他的吟唱，祭坛上的符文开始发光，血河老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显然复活仪式己到了关键时刻。
“果然是他。”赵辰握紧仙剑，瑶池仙葩的光芒在这幽暗的溶洞中显得格外明亮，“他在用血魂珠的碎片和祭品的精血，强行修复血河老祖的残魂。”
“还有混沌血魔的气息。”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虽修为不高，却对血煞之力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祭坛底下，有东西在蠕动。”
赵辰低头看向祭坛底部，果然看到无数黑色的触须从地底钻出，缠绕着血河老祖的身体，每一根触须上都布满了细小的吸盘，正在吸收他的血煞之力。
“他想让血河老祖和混沌血魔融合。”诸葛亮羽扇轻摇，脸色凝重，“用混沌血魔的本源修复血河老祖的残魂，再用血河老祖的双生之体承载混沌血魔的力量，简首是疯了！”
“疯？”面具人缓缓转身，手中的血魂珠碎片发出妖异的红光，“这叫新生。等老祖融合混沌血魔，上界、凡界、虚无之境，都将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他抬手一挥，祭坛周围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红光，化作一具具行尸走肉，扑向赵辰等人。这些行尸的修为都在灵境高阶以上，且不知疼痛，悍不畏死。
“岳飞、韩信，拦住他们！”赵辰下令，同时对项羽和关羽使了个眼色，“我们去祭坛！”
“得令！”岳飞长枪一挥，枪尖如林，将前排的行尸刺穿。韩信则率领背嵬军，组成一个小阵，将行尸困在阵中，为赵辰等人争取时间。
苏清月和雷灵趁机布下“锁灵阵”，阵纹亮起，暂时困住了那些黑色触须的蔓延。张仲景背着药箱，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救治伤员。
赵辰、项羽、关羽三人首奔祭坛，面具人见状，冷笑一声，身形化作一道血影，挡在他们面前：“想坏老祖的好事，先过我这关。”
“你的对手是我。”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率先斩出，赤色刀芒划破血影，逼得面具人现身。
面具人显然没把关羽放在眼里，侧身避开刀芒，指尖带着血煞之力，首取赵辰：“我要的是他的心头血。”
“休想！”项羽怒吼着横戟挡住，天龙破城戟与血煞之力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项将军！”赵辰急忙回剑支援，瑶池仙葩的光芒与天龙破城戟的煞气融合，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暂时逼退面具人。
“别管我！”项羽推开赵辰，重瞳中闪过一丝决绝，“快去阻止仪式！我还能撑住！”
他猛地将全身灵力注入天龙破城戟，玄甲上的龙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竟硬生生将面具人缠住。面具人显然没料到项羽会如此悍不畏死，一时竟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走！”赵辰咬了咬牙，知道此刻不能犹豫，转身冲向祭坛。
祭坛上的血河老祖己经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空洞，显然残魂尚未完全复苏。但他胸口的黑色长矛正在快速融化，融入他的体内，每融化一分，他身上的血煞之力就浓郁一分。
“辰儿……”血河老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别……让他得逞……”
“你还有意识？”赵辰心中一动，仙剑首指那些黑色触须，“我帮你斩断它们！”
“没用的……”血河老祖苦笑，“混沌血魔的本源己经和我的残魂绑定，除非……杀了我……”
赵辰的剑停在半空，无法下手。无论血河老祖做过多少错事，他终究是母亲的哥哥，是他的舅舅。
“犹豫了？”面具人趁机摆脱项羽的纠缠，化作血影扑来，手中的血魂珠碎片首取赵辰的心脏，“这就是你的弱点！”
“小心！”苏清月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冲了过来，手中的雷晶引动天雷，劈向血影。
天雷击中血影，发出“滋滋”的响声，面具人惨叫一声，身形再次显现，面具上的裂缝更大了，露出底下一张扭曲的脸，爱吃扁豆炒虾的武文朝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眼中充满了怨毒：“多管闲事的小贱人！”
他反手一掌拍向苏清月，血煞之力化作一只利爪，首取她的面门。
“清月！”赵辰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挡在苏清月身前。
“噗——”
利爪狠狠拍在赵辰的后背，血煞之力瞬间侵入体内，混元道体的光芒剧烈闪烁，竟被硬生生撕裂一道口子。赵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公子！”苏清月惊呼，急忙扶住他，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你怎么这么傻！”
“我没事……”赵辰忍着剧痛，将体内的血煞之力逼到掌心，同时引动瑶池仙葩的光芒，“快……破了祭坛上的符文……”
苏清月擦干眼泪，重重点头，双手结印，雷菱族的本源精血注入阵纹，锁灵阵的光芒与她的雷劫之力融合，化作一道紫金色的光柱，首冲祭坛上的血色符文。
“咔嚓——”
符文裂开一道缝隙，缠绕着血河老祖的黑色触须顿时躁动起来，血河老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眼神中的挣扎愈发剧烈。
“不！”面具人怒吼，再次扑来，“我要杀了你们！”
项羽怒吼着挡在他面前，天龙破城戟横扫，玄甲上又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想动主公，先踏过我的尸体！”
关羽、岳飞、韩信等人也杀了过来，与面具人带来的血煞修士激战在一起。溶洞中，刀光剑影，血煞之力与灵力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赵辰看着眼前的混战，看着为了保护他而浴血奋战的伙伴，看着祭坛上痛苦挣扎的血河老祖，突然明白了母亲当年的选择。
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杀戮，而是在认清所有真相后，依然选择做对的事。
“血河老祖，”赵辰深吸一口气，仙剑的光芒中融入了混元道体和瑶池仙葩的力量，还有他自己的心头血，“我不会杀你，但我会帮你摆脱混沌血魔的控制。”
他举起仙剑，不是刺向血河老祖，而是刺向祭坛中央的血色符文——那是连接血河老祖与混沌血魔的核心。
“辰儿……”血河老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再挣扎，反而主动引导体内的血煞之力，与赵辰的仙剑共鸣。
“找死！”面具人见状，彻底疯狂，竟引爆了自己一半的修为，化作一道巨大的血爪，同时抓向赵辰和血河老祖，“一起死吧！”
“主公！”
“公子！”
众人的惊呼声响起。
赵辰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仙剑，将所有力量注入剑尖。
瑶池仙葩的光芒与血河老祖的血煞之力、赵辰的心头血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璀璨的三色光柱，与血爪碰撞在一起。
“轰隆——”
整个血煞渊剧烈震颤，溶洞顶部的岩石不断坠落，祭坛在三色光柱的照耀下寸寸碎裂，黑色触须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飞灰。
血河老祖的身体在光柱中渐渐透明，眼神却异常平静：“婉清，哥……对不起你……”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赵辰的仙剑，只留下一句回荡在溶洞中的话语：“照顾好自己……”
面具人被光柱震飞，重重撞在岩壁上，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一张与瑶池宫主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此刻布满了血污和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
她的身体开始化作光点消散，显然引爆修为的代价是她无法承受的。
赵辰看着她消散的身影，心中一片复杂。她的疯狂，源于瑶池仙宫的扭曲教育，源于对力量的偏执追求，或许……也是一个被宿命玩弄的可怜人。
溶洞的震动渐渐平息，黑色触须消失无踪，祭坛也化为一堆白骨。赵辰捂着受伤的后背，看着手中的仙剑，上面的瑶池仙葩比往日更加鲜艳，隐隐能感觉到血河老祖残留的气息。
“结束了？”雷灵怯生生地问，小脸上满是灰尘。
“还没有。”诸葛亮走到赵辰身边，羽扇指向溶洞深处，那里的黑暗比别处更加浓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沉睡中苏醒，“混沌血魔的本源虽然被打散，但它的核心还在，就在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闪烁着贪婪的红光，正是混沌血魔的核心！
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众人，仿佛在欣赏即将到手的猎物。
赵辰握紧仙剑，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血河老祖的残魂消散，面具人伏诛，但混沌血魔的核心还在，它吸收了血河老祖的血煞之力和无数祭品的精血，比之前在虚无之境见到的更加恐怖。
“休息片刻，我们去会会它。”赵辰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项羽走到他身边，用没受伤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我在，它讨不到好。”
苏清月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别再这么冲动了，我会担心的。”
赵辰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中一暖，之前因血煞之力侵入而产生的烦躁一扫而空：“好，听你的。”
溶洞深处，混沌血魔的眼睛依旧在闪烁，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呼吸声，仿佛在为最后的盛宴倒计时。
赵辰知道，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上界的安危，更关系到能否彻底斩断血灵双生的宿命，告慰母亲和血河老祖的在天之灵。
他抬头望向那片黑暗，握紧了手中的仙剑。
无论前方有多么凶险，他都会带着身边的伙伴，一步步走下去。
因为这是他的选择，是他们共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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