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星藤穿石，旧事抽芽
春雨过后的黑风谷，青石板路泛着水光。赵辰蹲在药田垄边，注视着星灵果藤蔓攀附石墙的轨迹——那是防魔学院的旧墙垣，砖缝里还嵌着半截生锈的枪头，传说中是王二柱初次练枪时崩飞的。此刻嫩绿的藤须正缠绕着铁锈，将那抹暗红衬得宛如嵌了颗朱砂。
"赵叔，它能爬上去吗？"小石头捧着竹筐挨过来，筐里新摘的雷灵花瓣还沾着雨露，"娘说这墙比青石还硬，去年种的牵牛花爬到一半就枯了。"
赵辰没有作答，指尖轻触藤蔓末梢。那嫩芽突然灵巧地避开凸起的砖块，转向另一道缝隙继续攀援，活物般机敏。这让他想起裂隙里见过的星藤，同样能在绝境中寻到生路。
"瞧。"他指向砖缝，"它认得路。"
丫丫举着油纸包跑来，裙裾沾满泥点，像只落汤的小麻雀："赵叔！苏姐姐让送这个来——张老先生徒弟从南境带回的方子，说是当年治活尸咬伤的药膏配方，特地抄在桑皮纸上防潮。"
展开的桑皮纸散发着草木清香，歪斜的字迹被雨水晕染，恰似藤蔓爬行的轨迹。赵辰着纸角，忽然忆起南境那个抱着丈夫痛哭的妇人，滚烫的泪珠落在他手背的触感。
"这字......"他顿了顿，"比我当年工整。"
"可不是么。"丫丫凑近端详，"张老先生说您当年写错的三个药名，还是苏姐姐深夜提灯去改的，回来时靴底全是药渣。"
小石头咯咯笑起来："赵叔也会写错字？"
赵辰正要辩解，苏清月披着蓑衣走来，手中竹棍顶端的铁丝弯成古怪形状："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那是当年乱葬岗挑尸用的工具，铁丝己锈成赭色，竹棍上留着清晰的牙印——王二柱家的大黄狗所留。那忠犬后来随联防队巡逻，殁于黑风渊外时，口中还叼着半株驱魔草。
"地窖找种子时翻出来的。"苏清月擦拭着棍身，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万界召唤：从二公子到源始主宰 "这牙印歪斜的模样，准是大黄换牙前啃的。"
不知何时雨住云开，阳光穿过云隙，为铁锈镀上金边。赵辰忽然发现星灵藤己攀至墙头，卷须缠绕着枪头，掀开的青苔下露出砖上刻字——当年临江营乡勇所留的"家"字。
"它也认得字？"丫丫惊奇地望着藤蔓在"家"字上打结。
苏清月将雷灵花别在丫丫鬓角："它虽不识字，却知何处是根。"
王小虎扛着木箱奔来，箱中红布随风掀起一角，露出"守土有责"的字样——昔年楚水城墙的旧幡，城墙重修时被岳飞特意保留。
"赵叔！快看！"少年跑得太急，箱中物件散落一地：沾着硫磺的断箭、刻"岳"字的豁口瓷碗、油布包裹的硬麦饼，饼上齿痕犹新。
"这饼......"赵辰拾起一块，坚硬如石的饼身上，齿痕让他倏然忆起断魂崖的风雪，王二柱就着雪水啃麦饼说"比肉香"的模样。
"是柱子叔的。"王小虎眼眶发红，"娘说柱子叔最后一程就揣着这个，说是留给您......"
星灵藤突然颤动，嫩须缠绕麦饼，芽尖探入饼缝，仿佛要从岁月里汲取养分。
赵辰恍然：这些旧物皆有灵性。枪头记得王二柱掌温，竹棍存着大黄犬的唾液，麦饼封存着断魂崖的朔风——它们如同星灵藤，只要一丝念想，便能从时光石缝中萌发新芽。
黄昏的演武场上，乡亲们抬来新石碑请赵辰题字。凿刀落下，一个"生"字渐显，石屑与星灵花瓣混作一地金粉。
"这字何意？"小石头仰脸问道。
"意思是......"赵辰望着夕阳为石碑镀上暖色，"逝去的人、用过的物、经过的事，都在这方水土里活着。你看那藤蔓，不就从旧墙缝里长出了新生命？"
星灵藤己攀至碑顶，卷须缠绕"生"字笔画，在晚风中轻摇。砖上的"家"、碑面的"生"与墙头的枪头，在暮色中连成无形的线，串起往昔与今朝。
赵辰知道，会有新藤不断攀援，缠绕新的伤痕，萌发新芽。只要这条线不断，只要还有人记得为记忆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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