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撕裂午后的宁静，苏晓冉的车被重型货车追尾的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额头撞上方向盘的剧痛后，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
“晓冉！”
林慕洋赶到医院时，急救室的红灯像只噬人的眼。他抓住护士的手腕，指节捏得发白，平日里温润的嗓音此刻抖得不成样子：“她怎么样？颅内出血？很严重对不对？”
护士被他眼底的猩红吓住，挣开手后退半步：“病人还在抢救，您冷静点……”
“冷静？” 林慕洋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指尖插进头发里狠狠抓扯。半小时前通话时，她还在笑他选的会议场地咖啡难喝，怎么转眼就成了抢救室里生死未卜的人？张特助递来的监控录像在他眼前晃动 —— 套牌货车、刻意制造的刹车失灵、监控死角的精准计算…… 这根本不是意外。
“查！给我把司机挖出来！” 他猛地站起来，周身的温和瞬间碎裂，露出从未有过的狠戾。
张特助脸色发白：“林总，查到一段录音，是苏梦瑶和陌生男人的交易…… 她说要‘教训’苏小姐。”
录音里苏梦瑶的声音尖利又刻意，林慕洋听完却笑了，笑声里淬着冰：“她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能耐调动东欧的改装车。查货车的发动机编号，反向追踪所有经手人。”
他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一串加密代码。当看到某个徽记时，瞳孔骤然紧缩 —— 那是黑鸦的爪印，欧洲地下世界无人不知的标记。
与此同时，顾晏辰正在签署跨国并购协议。钢笔落地的脆响惊得助理一哆嗦，他抓起西装就往外冲，只留一句 “推迟所有会议”。
医院走廊里，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火花西溅。
“苏梦瑶干的？” 顾晏辰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林慕洋把一份文件拍在他手里，文件上的黑鸦徽记触目惊心：“她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真正动手的，是欧洲来的‘客人’。”
顾晏辰翻看文件的手指猛地顿住。改装技术源自巴尔干半岛，追踪器的芯片来自苏黎世的地下工厂 —— 这些都是他调查过的境外势力，手段狠辣到令人发指。
“是冲我来的。” 林慕洋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我…… 有些家事没处理干净。”
顾晏辰猛地抬头，看到林慕洋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他忽然想起那些关于林慕洋身世的传闻 —— 被欧洲神秘家族收养，背景深不可测。原来传闻背后，是这样的惊涛骇浪。
“你养父是……”
“别问。” 林慕洋打断他，喉结滚动，“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他们不满养父太看重我，所以拿晓冉开刀，想逼我回去争权。”
急救室的灯突然熄灭。医生摘下口罩说：“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能不能醒，看她自己的意志。”
顾晏辰冲向病房，却被林慕洋拽住。“你干什么？”
“我守着她。” 林慕洋的眼神偏执又痛苦，“是我的事连累了她。”
“放开！” 顾晏辰甩开他的手，眼底血丝蔓延，“她是我妻子！轮不到你在这惺惺作态！”
两个男人在病房外对峙，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浓重的火药味。首到深夜，林慕洋接到加密电话，脸色瞬间灰败。
“他们说…… 这只是警告。” 他挂了电话，声音发颤，“我会回去，下次就不是车祸这么简单了。”
顾晏辰盯着他：“那你就赶紧走。”
“我……” 林慕洋看向病房里苏晓冉苍白的脸，拳头攥得死紧，“我会安排最好的安保，绝不会再让她……”
“不必了。” 顾晏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通知下去，启动最高级别的保护程序。另外，给我查下去，到底是谁害了晓冉。”
他挂了电话，看向林慕洋：“你不敢动的人，我来动。但你记住，晓冉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天边泛白时，苏梦瑶被带到走廊。她看到两个气场骇人的男人，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是那个男人说只是划破她的车胎……”
林慕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看一具尸体：“收了十万块，就敢帮着外人害自己姐姐？你等着。”
顾晏辰没理会苏梦瑶的哭喊，只是趴在病房玻璃上，看着里面插着氧气管的苏晓冉。她的睫毛很长，此刻安静地垂着，像只受伤的蝶。
“晓冉，醒醒。” 他低声呢喃，声音哑得厉害，“醒过来骂我也好，打我也好…… 别睡了，好不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慕洋站在走廊尽头，看着顾晏辰的背影，又看向病房里的人，最终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他最不想打的号码。
“告诉他们，我回去。”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我会让他们陪葬。”
挂了电话，他望着窗外的天空，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霾。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波，终究要由他亲手了结。只是他不知道，当他转身面对那些黑暗时，能否护住身后的光。
而病房里，苏晓冉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监护仪上的波形微微起伏。
顾晏辰猛地抬头，眼里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
她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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