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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罡初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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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铸棒的失败与佛印幻痛的冲击,如同两盆冰水,浇醒了孙悟空。他盘坐在冰冷的石榻上,缓缓拭去嘴角的金色血迹,眼中的暴戾与惊悸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与沉重。

“根基……还是太浅。”他心中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七十二变虽得本源真解,却也引动了更深的佛印反噬。若无更强手段镇压、化解,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提前暴露,引来灭顶之灾!”

更强的力量在哪里? 地煞七十二变之上? 他的目光穿透石室的简陋,仿佛望向了藏经阁幽深的所在。前世记忆中,那地方如同笼罩着无形的迷雾,蕴藏着连菩提祖师都讳莫如深的典籍……其中,是否就有那传说中斡旋造化、颠倒乾坤的——天罡三十六变?

菩提祖师收回原始真解时的警告犹在耳边:“非你此时可掌”。但孙悟空岂是循规蹈矩之辈?越是禁忌,越意味着强大!越是能助他挣脱囚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不入藏经阁深层,终是井底之蛙!

接下来的日子,孙悟空变得更加“规矩”。白日里,他愈发勤恳地扫地、劈柴、照料药圃,笨拙的动作中多了一丝专注。静坐时,也不再抓耳挠腮,而是努力收敛心神,强忍着幻痛与恨意,做出埋头苦修、驱除心魔的模样。他不再试图催动七十二变的神通,而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对“松鹤延息诀”的打磨和对体内混沌灵气的纯化上。

混沌灵气在“九息服气”的引导下,一遍遍冲刷着经脉,更加精纯凝练,隐隐散发着一种内敛的、源自洪荒的气息。他的气息越发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洞府特有的清静道韵,唯有那双偶尔抬起的赤金眼眸深处,潜伏着比火山熔岩更加炽热的渴望。

他观察着小道童的一举一动,留意着藏经阁开启的规律。小道童每隔七日,会在黄昏时分进入藏经阁整理典籍,大约半个时辰。

机会,就在这半个时辰之内!

这一日,黄昏如期而至。 小道童像往常一样,将扫帚倚在潭边青石旁,整理了一下道袍,走向庭院深处那扇紧闭的、刻满玄奥符文的石门——藏经阁入口。石门在小道童靠近时,符文微微一亮,无声地向内滑开,小道童的身影没入其中,石门缓缓闭合。

孙悟空正在庭院一角“专注”地劈着柴,钝斧落在木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着那扇石门。首到石门彻底关闭,符文光芒隐去,他才猛地丢下斧头!

赤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 “潜渊缩地!”

西个字无声地在心中炸响!体内早己蓄势待发的混沌灵气循着前世记忆碎片中某个极其模糊、却又带着空间挪移气息的玄奥轨迹轰然运转! 并非完整的神通,只是他依据七十二变身法“土遁”与“神行”的部分原理,融合了前世对筋斗云破碎空间的模糊感悟,强行模拟出的、一次极限的空间跳跃尝试!

噗! 他的身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拍扁,化作一道扭曲透明的影子,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原地只留下一个极其短暂的空气涟漪!

下一瞬! 藏经阁巨大的石门侧方,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孙悟空的身影如同从水中浮出般骤然凝实,紧贴在冰凉的石壁之上!距离那符文流淌的石门不足三尺!

成功了?!他心头狂跳!虽然距离只有短短七八丈,体内灵气却消耗了近三成,全身经脉传来撕裂般的胀痛!这强行模拟的“潜渊缩地”雏形,代价巨大,且极度不稳定!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目光死死盯住石门上的符文流转规律。前世记忆碎片中关于禁制阵法的零星感悟飞速闪现。他深吸一口气,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混沌湮灭气息的灵气,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循着某个符文能量流转的瞬间间隙,闪电般点在了石门上一处毫不起眼的符文节点之上!

嗡! 石门符文光芒微微一滞,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松动!

就是现在! 孙悟空的身体再次化作一道扭曲的虚影,如同融入石壁的影子,顺着那道微弱的缝隙,险之又险地挤了进去!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却并非想象中的书架林立。 而是一条极其深邃、仿佛没有尽头的巨大甬道!甬道两侧的石壁并非岩石,而是由无数层层叠叠、如同活物般缓缓旋转流淌的玉简构成!每一枚玉简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与气息:有的温润如月华,有的炽烈如骄阳,有的厚重如山岳,有的飘渺如云霞……浩如烟海,无边无际!磅礴的信息流如同实质的潮汐,弥漫在整个通道之中,仅仅是置身此地,就令人神魂动荡,几欲崩解!

更可怕的是,一股无形的、沉重浩瀚的意志威压弥漫在空气里,如同万古青天倾轧而下!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无形的“视线”,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闯入者!任何一丝异动,都会引来毁灭性的打击!

“嘶……”孙悟空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顽石!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这藏经阁的守护,远超前世所知!那股意志威压,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他强忍着不适,目光如电扫视着甬道两侧旋转的玉简海洋。大部分区域的玉简光芒柔和,流转规律,那是基础的五行道法、炼丹炼器、诸子典籍等。而在甬道更深、更幽暗的尽头区域,那里的玉简数量稀少,光芒却更加内敛深邃,流转轨迹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与玄奥!几乎每一枚玉简周围,都笼罩着肉眼可见的空间扭曲涟漪!

“天罡……必在深处!”孙悟空立刻做出判断。 他没有丝毫迟疑,再次运转那强行模拟的“潜渊缩地”雏形之法!身影化作一道极其黯淡、几乎融入空间背景的扭曲虚影,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散发着强大气息或诡异波动的玉简光团,以一种近乎蠕动的方式,艰难却坚定地向着甬道最幽暗的深处潜行!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次空间挪移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灵气的大量消耗!那无处不在的意志威压如同沉重的水银,不断挤压着他的神魂!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越了层层时空的阻隔。终于,他抵达了甬道的最深处!

这里的空间仿佛被扭曲压缩,光线昏暗到了极致。只有寥寥十几枚形态各异的载体悬浮于虚空之中:有的是一块布满裂痕、流淌着混沌气息的龟甲;有的是一截焦黑的、缠绕着紫色雷纹的枯木;有的是一颗散发着朦胧星辉、内部仿佛有星系旋转的水滴;还有的……是一卷与他之前所见类似的、但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的黑色卷轴!

那卷轴静静悬浮在角落,通体黝黑,仿佛连周围微弱的光线都被它吞噬。卷轴表面没有任何符文流转,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将万物归于虚无的“静”。一股洪荒苍茫、悠远深邃的气息从中弥漫开来,与他体内的混沌碎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卷轴周围的虚空呈现出一种微微塌陷的奇异景象!

“就是它!”孙悟空的心脏狂跳起来!赤金色的眼眸死死锁定那卷黑色卷轴!天罡三十六变的原始真解!

他毫不犹豫,几乎榨干了体内最后一丝混沌灵气,全力催动“潜渊缩地”! 身影瞬间出现在卷轴之前!右手五指张开,带着一种攫取命运的决绝,狠狠抓向那静静悬浮的黑色卷轴!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卷轴冰冷表面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猛地从卷轴内部爆发出来!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源自至高法则的排斥!仿佛在警告此物非他此时所能染指!

噗!!! 孙悟空如遭重锤轰击!鲜血狂喷!强行凝聚的潜渊缩地状态瞬间溃散!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一枚流淌着厚重土黄色光芒的玉简光团之上!

咚!! 闷响声中,那枚土黄色玉简光芒骤然黯淡了一下! 一股庞大而精纯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接触点,疯狂涌入孙悟空的识海!

“驾雾腾云!” 西个古朴苍劲的大字如同开天辟地的神雷,在他神魂中炸响!随之而来的,是远超筋斗云的、关于“腾挪驾雾”、“融身于云”的原始本源奥义!是真正融入天地空间法则,而非单纯依靠速度的法门!其中更蕴含着“腾云”之术中,关于空间挪移、环境感知的深层次演绎!

“唔!”孙悟空闷哼一声,强行压制住神魂被信息冲刷的剧痛与晕眩!借着这股撞击之力,他毫不犹豫,再次催动残余的灵气,身影扭曲,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一刹那! 一股浩瀚如苍穹的无上意志,带着一丝被打扰的冰冷怒意,如同实质的目光瞬间扫过他刚才立足之地!整个藏经阁深处甬道都为之剧烈一震!无数玉简光华乱闪!

庭院角落,石室门口。 空气一阵扭曲。 孙悟空的身影狼狈至极地跌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经脉寸寸欲裂,识海如同沸腾的油锅!但他那双赤金色的眼眸,却亮得吓人!

他挣扎着坐起,不顾自身惨状,立刻紧闭双目,心神沉入识海深处!

浩瀚的信息流正在狂暴肆虐! “驾雾腾云”的原始奥义如同咆哮的狂龙! 然而,在这股洪流的核心,那强行烙印下的本源感悟之中,孙悟空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奇异的变化!

驾雾腾云,本是掌控云雾、高速飞遁之法。但此刻,那关于空间挪移、环境感知的本源符文,竟然与他强行模拟的“潜渊缩地”雏形碎片、与他体内融合的那一丝混沌本源碎片……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嗡…… 一缕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空间涟漪,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的波纹,竟不受控制地、自发地在他识海中荡漾开来!涟漪之中,隐隐浮现出模糊的景象碎片:似乎是一座高塔耸立,镇压着什么……一个白衣身影在塔前盘坐,金光缭绕中却缠绕着丝丝黑气……

北宋?雷峰塔?法海?!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孙悟空的意识!

“时空……穿梭?!”他猛地睁开双眼,赤金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狂喜而剧烈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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