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看着文珍天天闷在屋里，要么对着墙发呆，要么抱着枕头默默流泪，心里急得上火。
孩子刚从生完病没多久，身子弱，文珍这副样子，奶也下不来，自己也快憋出病了。
这天吃过早饭，霍母收拾完碗筷，试探着对文珍说：“珍儿，屋里闷得慌，娘带你出去转转吧？
村口老槐树下人多，晒晒太阳，透透气，对身子好。”
文珍头也没抬，声音淡淡的：“不去。”
霍母拉着她的手，“你总在屋里待着，没病也得憋出病来。孩子还小，你得好好的，才能照顾他啊。”
文珍犹豫了一下，看着炕上熟睡的孩子，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她确实闷得难受，心里的怨气像团火，烧得她坐立不安，或许出去走走，能稍微舒坦点。
霍母赶紧拿来头巾，给文珍裹上，又帮她拉了拉衣服的领口，“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两人慢慢往村口走，路上遇到几个村民，都笑着打招呼，眼神却带着几分异样的打量。
文珍下意识地往霍母身后躲了躲，她能感觉到那些眼神里的好奇和探究，像针一样扎人。
走到老槐树下时，果然围了不少人，有坐着晒太阳的，有凑在一起织毛衣的，还有站着聊天的，说说笑笑，热闹得很。
霍母拉着文珍找了个空石凳坐下，刚想开口跟旁边的李奶奶搭话，就听见不远处的王二婶压低声音，跟身边的人说。
“我看霍锐这次回来，怕是真在城里待不下去了。昨天我还看见赵大丫给他送红薯干，两人站得可近了，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他那媳妇还被蒙在鼓里呢！”
“真的假的？”
旁边的张婶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可太可怜了，带着个病娃，男人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咋不是真的？”
王二婶拍了下手，说得有板有眼。
“啧啧，这霍锐也太不是东西了，孩子还这么小，他竟然跟别的女人勾搭！”
“就是啊，当初文家帮了他们多少，现在翅膀硬了，就忘本了！”
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钻进文珍的耳朵里。
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霍母也听见了，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拉着文珍起身：“珍儿，咱们回家，别听她们瞎胡说！”
文珍却没动，眼神死死盯着王二婶她们，嘴唇哆嗦着，却没说一句话。
霍母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了。
她使劲拉着文珍：“珍儿，她们都是瞎编的，别信，咱们快回家。”
文珍这才缓缓起身，跟着霍母往家走。
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阴沉得吓人，脚步却越来越快，霍母几乎要跟不上她。
回到家，文珍一把推开院门，正好看见霍锋坐在院角的石凳上抽烟，脸色也不太好。
他刚从外面回来，也听到了那些流言，心里正烦躁。
“霍锋！” 文珍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霍锋抬头，看见文珍阴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怎么了？” 文珍猛地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声音瞬间拔高，“你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带着我和孩子回乡下避难，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你跟赵大丫勾勾搭搭，送红薯干，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霍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肯定是听到村里的流言了。
他赶紧起身：“你别听她们瞎胡说，那些都是假的,我跟赵大丫没什么，就是她送了点红薯干，我没好意思拒绝.”
“假的？”
文珍冷笑一声，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全村人都在说，还能有假？霍锋，你这个骗子！你从一开始就骗我，现在又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勾搭，你把我当什么了？把这个家当什么了？”
“我没有”
霍锋的声音也提高了些，带着点无奈和愤怒，“那些都是村民瞎编的，为了嚼舌根，你怎么也信？我每天照顾你，照顾孩子，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勾搭？”
文珍激动地抓起石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哐当” 一声，茶杯碎成了几片，热水溅了一地。
“我只知道，你骗了我的婚，骗了我的感情，现在又背着我搞外遇！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霍锋，我们离婚！”
“你说什么？”
霍锋的心脏猛地一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别闹了，孩子还在屋里，你要是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我自己带,不用你管。”
文珍嘶吼着，眼泪掉得更凶，“我就算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也比跟你这个骗子、花心鬼在一起强，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屋里的孩子被外面的巨响和争吵声吓醒了，“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细弱，在寂静的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霍母赶紧跑进屋里，抱起孩子，一边拍着一边哄：“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娘在呢……”
可孩子哭得越来越凶，小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吓得霍母手都在抖。
“珍儿，你别闹了，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霍母抱着孩子跑出来，对着文珍大喊，“你看看孩子，他身子这么弱，经不起你这么折腾，那些流言都是假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文珍看着霍母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心里也疼，可更多的是绝望。
“他要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村民会这么说？你别再帮他骗我了，我受够了。”
霍锋看着文珍决绝的样子，又看着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霍锋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恳求，“孩子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爹，你也不能一个人带着他受苦。”
“机会？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我今天就走，带着孩子走，再也不跟你这个骗子扯上关系。”
霍母赶紧拦住她：“珍儿，你别冲动，外面天这么冷，孩子还在生病，你带着他能去哪？就算要走，也等孩子好点再说啊！”
“我去哪都比跟他在一起强！”
文珍推开霍母，继续收拾东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霍锋站在原地，看着文珍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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