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蒋牧尘带给了她一个消息:
“昨天有一辆车子在离村的路上侧翻,滚落了山崖。”
他站在她身后,大掌抚上她的头发,她扭头,他的唇吻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蒋牧尘的声音轻飘飘地落进耳朵,凌月却觉得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头顶。
她猛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你...你说什么?”
男人依旧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啊,我昨天回来得那么晚。”
凌月的瞳孔骤然紧缩,世界在这一刻天旋地转,她突然发疯似的挣扎起来,铁链在床柱上哐当作响:“你撒谎!你骗我!沈书不会...不可能...”
蒋牧尘一把按住她乱蹬的双腿,眼神阴鸷得可怕: “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他要她完全属于自己。
他俯身,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脖,“现在好了,不会再有男人来找你了,也不会再有男人让你流泪了。”
凌月突然安静下来,泪水无声地淌过她红肿的嘴角。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沈书,他穿着浅蓝色衬衫,在舞蹈教室门口等她下课。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肩上,他依靠着门框,微微歪着头注视着她,笑得温柔极了。
那时他手里还提着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我恨你...” 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蒋牧尘,我恨你...”
“是吗。” 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就算恨我,你这辈子也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了。”
地窖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蒋牧尘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麻雀。有次鸟儿撞破笼子飞走了,父亲提着空笼子对他说:“有些东西天生关不住。”
他天生反骨,跑去田野抓了一只鸟,用刀残忍的割下了它的两只翅膀,鲜血淋漓的把它带回了家。
那一年他只有七岁。
他不懂娘为什么要哭,她一边给他擦血,一边痛哭流涕的抱着他,嘴里念叨着,这孩子以后千万不要变成一个祸害。
如今看来,他让他娘失望了。
因为他现在关着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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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说法,当一个人长期处于压力和抑郁情绪下时,自身免疫力会大幅下跌。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 “抑郁成疾”。
这一点在凌月身上应验了。
这天晚上,雨水敲打着地窖上方的小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凌月蜷缩在潮湿的床垫上,铁链随着她微弱的动作发出沉闷的声响。
距离蒋牧尘告诉她沈书的"死讯"己经过去了三天,她几乎没吃任何东西,只是偶尔机械地吞咽几口蒋牧尘硬塞进她嘴里的水。
“吃点东西。” 蒋牧尘蹲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他的声音出奇地温柔,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你这样会生病的。”
凌月将脸转向墙壁。
她不再尖叫、不再挣扎,甚至连恨意都变得稀薄。
如果沈书死了,她的一部分也会随之死去。
那个会在她跳舞时注视她的男人,那个记得她所有喜好的男人,那个承诺要带她去看海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某个她永远找不到的山崖下。
“别碰我。 ” 当蒋牧尘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时,她嘶哑地说道。
蒋牧尘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你在发烧。” 他陈述道,语气充满了不悦:
"因为你不肯吃东西,不肯喝水。”
凌月闭上眼睛。发烧?也许吧。
“烧死我算了。” 她说: “我不在乎。”
她现在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思绪却沉重得像灌了铅。地窖里本就潮湿阴冷,加上连日暴雨,霉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首往鼻子里钻。
蒋牧尘没有作声,她听见他用勺子拨动碗里粥的声音。
而后,他用勺子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口粥,扯住她的头发,嘴对嘴喂给了她。
蒋牧尘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黑得可怕:
"我在乎。"
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就这样放弃。”
他粗暴地将粥碗凑到她嘴边,强硬的喂她喝粥,散发着热意的粥沿着她的下巴流下颈脖,溅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立刻泛起一片红痕。
凌月没有躲闪,也没有喊疼。
疼痛对她来说己经变得无关紧要。
“咽下去!” 蒋牧尘命令道。
凌月被迫吞咽着。粥很咸,可能是眼泪掉进去了。
一碗粥见底后,蒋牧尘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他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残渣,温柔的将揽入怀中,抚摸她的后脑勺:
“这才乖,我们小月最乖了。”
他低声说,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头发, “明天我给你带新衣服来,你会喜欢的。”
凌月没有回应。衣服?有什么用?她宁愿赤身地死在这里,也不愿接受他任何形式的疼爱。
蒋牧尘像每天晚上那样把水桶提到地窖,目睹她洗澡,又为她穿上睡衣,再搂着她入睡。
雨声变得更大了。
地窖一角开始渗水,形成一小片浑浊的水洼。
凌月盯着那片水洼,恍惚中看见沈书的脸浮现在水面上,他还在笑,像往常一样温柔,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她是不是快要疯了?
夜越来越深,凌月的体温也越来越高,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相互撞击发出咔咔的声响。
原来不是快疯了,而是因为高烧出现的幻觉。
“好冷... ”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就算吃了退烧药,她也还是很难受。
蒋牧尘的体温特别高,将她搂在怀里,她却只觉得越来越冷。
恍惚间,她回到了自己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木地板染成金色。她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衣,在镜子前旋转、跳跃,像一只自由的鸟。
沈书坐在角落的钢琴前,为她弹奏钢琴曲。
一股大力将她唤醒,她茫然的睁开眼睛,蒋牧尘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眼底沉浮着几分担忧:
“你烧得很厉害。”
蒋牧尘说道,他的手又一次贴上她的额头, “该死,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他像个关心妻子的丈夫,而不是囚禁她的疯子。
蒋牧尘终于解开她身上的铁链,脱掉她被冷汗打湿的衣服,凌月太虚弱了,连羞耻感都变得模糊。她只是盯着渗水的墙壁,任由他摆布。
最终,他为她换上了干衣服,抱着她离开了这里。
他说要带她去找村医。
不知过了多久,蒋牧尘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木椅上,村医取来了针管,为她注射了不知是猴年马月的抗生素。
随后,村医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凌月扯了扯蒋牧尘的衣角,他立马俯下身,她只是道: “我饿了。”
“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蒋牧尘怜爱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 “等我回来。”
蒋牧尘离开之后,年迈的村医坐在椅子上打盹,蟋蟀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里,一切是那么的安详平静。
殊不知,村医所的窗户之后就是料峭的山崖,凌月毫无征兆的撞开了窗户,起身往窗外一跃————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等蒋牧尘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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