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的食堂，己经飘起了食物的香气。
陈方走进来时，自助取餐区的金属台面上正冒着热气。
长条面包被整齐地码在透明罩里，表面的芝麻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保温桶里的燕麦粥咕嘟作响，掀开盖子时，甜香混着谷物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还有煎得金黄的蛋饼，边缘微微卷起，控油架上还挂着细密的油珠。
“这边！”张磊己经占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个叠在一起的餐盘，其中一个显然是给陈方留的。
他嘴里塞着半块馒头，含糊地朝陈方挥手，另一只手还在往餐盘里夹榨菜。
陈方走过去，取了一份白粥、两块馒头和一个蛋饼，刚坐下，就听见张磊压低声音说：“你听说没？昨晚你突破的动静好像传开了，刚才我进来时，好几个人都在偷偷看你呢。”
陈方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果然有几个同批的新人正假装吃饭，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这边瞟。
他没太在意，舀了一勺白粥送进嘴里，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让他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些。
“估计是能量场波动太大，被监测系统记录下来了。”陈方说。基地的能量监测网络遍布每个角落，昨晚突破时那剧烈的蓝光波动，不可能完全瞒住。
“那江乘冰他们知道了吗？”张磊啃着蛋饼，眼睛亮晶晶的，“我倒想看看他知道你晋阶了，会是什么表情。”
话刚落音，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餐盘里的彩色团子夹起，然后轻轻地放在了陈方的餐盘里。
陈方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彩色团子。
紧接着，他们两人迅速地吃完了早餐，动作迅速而利落。
吃完后，他们一同起身，将餐盘送到了回收口。
在金属餐盘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中，陈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食堂的入口处。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有几个身影正缓缓走进食堂。
这几个人都身着深色的制服，步伐稳健而有力。陈方定睛一看，其中一个人竟然是王教官！
王教官似乎也注意到了陈方的目光，他微微颔首，向陈方投来一个淡淡的微笑，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之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便到了八点整。
此时，异能部的大厅里己经挤满了人，热闹非凡。
这是一个挑高的圆形空间，穹顶上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星图投影。
无数的光点在星图上沿着固定的轨迹缓缓旋转，仿佛将整片浩瀚的星空都搬进了室内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而在大厅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台半人高的银色仪器。
这台仪器的顶端镶嵌着一块菱形的能量水晶，水晶的边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螺旋状纹路，这些纹路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毫无疑问，这便是异能测试装置。
“排好队！按代号来！”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仪器旁，手里拿着个记录板，声音洪亮如钟。
他就是李教官，负责初来异能部的新人的基础测试，据说以前是前线的异能战士，左臂空荡荡的袖管说明他曾经历过不寻常的战斗。
新人按编号排成一列，陈方和张磊站在中间位置。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大多离不开“昨晚的能量波动”“陈方”“晋升药剂”这几个词。
“听说了吗？昨晚三区的能量监测器爆表了，据说是有人在突破二阶。”
“肯定是陈方啊！昨天欢迎仪式上，王教官特意给他批了晋升药剂。”
“不是吧？他才来几天啊？我都卡在1.6快一个多月了……”
“嘘！小声点，他就在那儿呢。”
议论声戛然而止，几道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陈方挺首脊背，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指尖却无意识地着星环终端——那里的能量值稳定在6.2，像颗沉甸甸的石子压在他掌心。
张磊在旁边紧张地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他们都在看你呢……要不你等会儿稍微收着点？别太惊人了？”
“测试仪器测的是真实能量值，收不住的。”陈方低声说。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精神力像沉睡的江河，表面平静，深处却藏着汹涌的力量。
第一个上前测试的是个短发女生，代号T001。
她走到仪器前，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菱形水晶上。
李教官在记录板上写下她的名字，抬眼示意：“集中精神，让能量自然流淌，不用刻意催动。”
女生点点头，闭上眼睛。
下一秒，水晶突然亮起淡绿色的光芒，光芒在顶端聚成一个数字——0.8。
“0.8，一阶初阶。”李教官在板上画了个勾，语气平淡，“下一个。”
短发女生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点小得意，快步走下台。
接下来的几个人陆续上前，水晶上的数字不断跳动：0.5、1.1、0.9、1.3……最高的一个达到了2.5，是个高个子男生，测试完后特意挺了挺胸。
“2.5，一阶巅峰了，不错。”李教官难得多夸了一句，在记录板上圈了个圈。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
2.5的精神力数值在新人里己经算佼佼者，距离二阶只有一步之遥。高个子男生更得意了，叉着腰站在一旁，目光频频往陈方这边瞟。
眼神里，挑衅中又带着点好奇。
“切，得意什么，等会儿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张磊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很快轮到了张磊。
他紧张得脸都白了，走到仪器前时差点被电线绊倒。李教官抬了抬眼皮：“放松点，就当是平时的能量检测。”
张磊“嗯”了一声，双手按在水晶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水晶亮起淡黄色的光，数字慢慢爬升，最后停在1.2。
“1.5，一阶中阶。”李教官记录完，挥挥手，“下一个。”
张磊松了口气，跑回队伍时冲陈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现在，队伍里只剩下最后三个人。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新人都闭上了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方身上，像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
那个2.5的高个子男生抱臂站在最前面，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和好奇。
李教官放下记录笔，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仪器表面的指纹，眼神里带着审视。
陈方知道，该他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每走一步，周围的目光就更灼热一分，有好奇，有嫉妒，有期待，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他停在仪器前，抬头看了眼穹顶的星图投影。
织女星的光点正好转到他头顶，像颗冰冷的钻石。
“准备好了？”李教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陈方点点头，伸出右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精神力正在苏醒，像听到号角的士兵，蠢蠢欲动。
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菱形水晶的瞬间，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低声喊了句“江前辈来了”，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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