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确实得去一趟知青所，二哥今天腿脚不利索，他们也是知青，最起码得去一个人，代表一下。
“谢知青。”
冯茂看着谢朝暮，点头打了一个招呼，“徐知青能过来吗？”
“本来想让人过去喊你们，我刚刚接手知青所，劳务分区，居住条件，还有生活问题，都想了解一下。”
其实德勒格尔部的知青很少，第一批就五个人，王卫东，陈玉凤，李向国，王芳芳和杨淑红。
因为乌拉盖图格旗是部落轮流接纳知青，两年过去了，才又轮到德勒格尔部。
虽然间隔的时间长，可理论上来讲，他们这一批新知青，是德勒格尔部的第二批知青。
“他今天受伤了，有什么问题，首接问我就好。”
“我会充分传达负责人的会议内容，表达会议思想，完成会议指标。”
冯茂看着她老老实实的样子，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好像敢拿鞭子，把王巢当空中飞人的，不是她一样……
“好，谢知青的态度，值得夸奖和学习。”
冯茂一边嘴角抽搐，一边用手指，身体力行地压住！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还真是炉火纯青。
谢朝暮其实想得很简单，冯茂的部队气息，实在是太浓烈了，既然是部队下来的人，还隐藏了身份。
他要么是执行特殊任务，要么就是肩负起知青所，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愿意配合。
其实王卫东和陈玉凤，最初不是那么极品，她为了和平共处，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们先说下劳动分区，大家以前的劳动任务，都是怎么安排的？”
冯茂赶紧把话题跳过，老大让自己照顾的人，他又不敢凶，就算老大不让自己照顾，看到谢知青耍鞭子，他也不敢凶啊！
“我负责开垦田地。”
“我也是……”
“知青所的人，目前都在负责开垦农田。”
“……”
一共就剩下六个人，主要负责都是田地。
“徐清然也在开垦农田。”
看着冯茂的眼神，谢朝暮立刻回答，“理论上来讲，我也负责开垦农田。”
“之前的王负责人说，我们知青所需要和牧民朋友，建立友好的沟通桥梁，乌家出一个人，负责我开垦农田的部分，我负责他放羊的部分。”
没有首接说结果，而是把过程也说了一下。
放羊……
看着那细胳膊细腿的谢朝暮，冯茂都有些怀疑，这小身板，怎么放羊的？
放羊两个字，说着简单。
可那是活物，乌家有多少羊，有多少牛马，他都知道详细的信息。
三百多的羊群，就她一个人放羊？
不用猜，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王卫东的骚操作。
“和牧民友好沟通，不只只是劳务区，而是真心换真心。”
“谢知青辛苦了，我会和乌家商量，把你换回来的。”
冯茂皱着眉，心里暗骂，王卫东真不是个东西，干的都是什么缺德事，就会哄骗一个无知女同志，有那个脑子，好好想想建设草原不行吗？
多么美丽的误会啊！
谢朝暮抬头，看了看冯茂的神情，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
她差点误会了！
“那个……负责人，我和头羊己经处成好朋友了，我也习惯了放羊，准备把放羊当做自己的毕生追求。”
“所以……”
能不能不换？
她还没潇洒够呢！
“你认真的？真心想放羊？”
“不用考虑知青所，也不用怕我，更不用考虑乌家的态度。”
冯茂看向她，问得很认真。
谢朝暮看着他的样子，公式化的回答减去，也表现出几许真实。
“对，我想放羊。”
“负责人恐怕不知道，我驯服了一匹野马，它会帮我看住头羊，放羊对我来说，更简单一些。”
她也算是露底了。
对于真诚的冯茂，她同样选择了真诚。
“那就放羊。”冯茂点了点头，他更遵守个人的意愿。
在笔记本上记录好，然后他才接着开口，“昨天我彻夜研究了下知青所的资料，这两年来，除了开垦田地，可以说什么都没做。”
开垦田地的主力军，还是乌家的人。
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可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忍不住脸红。
“我们来大草原下乡，环境恶劣，语言不通，生活环境有很大的改变。”
“这些都是硬性条件，我能理解。”
“但是！”
他停顿一下，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目光严肃，“我们拿到下乡通知书，我们在登记本签上名字的那刻，就该想好面对困难，就该想好克服困难。”
“既然己经下乡，一切的理由，都将不是理由。”
“开垦田地，牧羊放牛，和游牧民族友好共处，共同生活协作，解决一个个问题和难题，才是我们来到大草原该做的事，也是我们的使命。”
冯茂说话的时候，没有嬉皮笑脸，也没有柔和的话语，反而带着严厉，带着审视，带着一种莫名的坚定。
那是被部队培养，那是忠于华夏，忠于百姓的军魂。
“口号，不用喊，放在你们心里。”
“以前种种，在今天都是过往，以后的种种，我要看你们的表现，看你们的态度。”
“我不是王卫东，我不会拿你们任何补助物资，更不需要什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要的很简单，用右手摸着你们的心脏。”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所有人不自觉地跟随。
统一伸出自己的右手，摸着自己的心脏，他扫视一圈，“这是游牧民族最高的礼仪，而你们时刻摸着自己的心脏，思考着，配不配接受这个礼仪。”
以前的事，从今天起，统统揭过。
以后，谁犯了事，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会和乌家沟通，最合理化地分配人员。”
“我也会和乌家沟通，怎么合理进行交换物资。”
德勒格尔部，乌家是第一大家族，也是部落的负责人。
队长通知他来知青所的时候，他满心迷茫，“我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烂摊子，这三个字，都说得太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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