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后台的消毒水味混着电缆的焦糊气，我捏着伪造的实习生证件，指甲在塑封边缘压出白痕。监控屏上，林宇正调试麦克风，翡翠耳钉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冷光——那是我用三个月稿费买的礼物，此刻却像扎进心口的玻璃渣。
“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保安的呵斥声追在身后。
我闪进控制室阴影处，背包里硬物硌着肋骨——那是陆沉给的信号干扰器，他说过：“电磁波能撕开所有伪装。”
控制台密码锁红光闪烁，两道加密栏如同嗜血的兽瞳。第一栏突然跳出数字：0715。
血液瞬间冻结——父亲心电监护仪归零的日期。
指尖悬在键盘上发抖，首到林宇的首播预告片响起画外音：“真相需要勇气揭幕…” 我狠狠按下回车。
咔哒。
第一道锁开了。
第二道密码每秒都在扭曲变形，我抓起调试麦假意试音：“测试…生命体征监测正常…” 余光紧盯屏幕。当数字跳成1120时呼吸骤停——父亲被推进手术室的时间。
后台电脑屏亮起的刹那，监控录像自动弹出。
滋啦——
雪花噪点中浮现苍白的病房：父亲枯槁的手从病床垂下，床沿铭牌“沈振国”三个字被血迹晕染。穿着XK-04编号白大褂的医生俯身记录，袖口滑出的翡翠手链晃动着刺眼的绿光——和我送林宇的那条一模一样。
“不可能…”我扑向键盘想截取影像，画面却戛然而止。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XK-04——这个编号我在陆沉的实验室机密档案里见过，旁边标注着：“青空计划”。
皮鞋叩地声在门口响起。
西装革履的男人斜倚门框，硝酸甘油喷雾在他指间翻转。
“沈知夏。”他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十二秒的录像拼不出真相。”
我认得这张脸。七年前父亲抢救室外，他摘口罩时耳垂的褐痣在应急灯下像凝固的血点。
“张医生？”我后退撞上控制台，“或者说…林宇的经纪人？”
他忽然笑了，喷雾罐“咚”地砸进垃圾桶：“聪明人该学会忘记。”
身后大屏骤亮，林宇带着哭腔的脸充斥视野：“今天是为欺骗知夏道歉…”弹幕滚过“渣男”的谩骂。
经纪人突然按住我肩膀：“看清楚了，这才是你要的答案！”
嘀——
主屏幕突然切入新画面：林宇在昏暗包厢紧抱女人，她腕间翡翠手链缠着林宇的领带。当女人转头的瞬间，全场死寂——
赵悦！
弹幕火山般喷发：
“手链是知夏送林宇的定情信物！”
“赵悦上周还骂知夏炒作！”
“狗男女早勾搭上了！”
林宇踹翻椅子嘶吼：“AI换脸！这是陷害！”
但下一秒，赵悦涂着丹蔻的手指抚过林宇衣领，声音穿透电流：“多亏你爸调包病历，沈振国才死得这么…干净。”
控制台突然蓝屏！
经纪人猛地掐住我手腕：“游戏结束。”
我却在他松垮的领带夹后瞥见闪光——微型摄像头正对准我！
冲出控制室时，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震得耳膜生疼。后台休息室空无一人，唯有桌角压着泛黄的纸条：
“你父亲的病历不在医院。”
字迹边缘晕着碘伏的褐斑——和父亲实验室被查封的试剂瓶标签如出一辙。
手机在掌心炸开震动。
匿名彩信里，1999年的病历单皱如枯叶。患者栏是父亲的名字，而主治医师签名龙飞凤舞：
林振华。
林宇的父亲。
翡翠手链的轮廓在笔记本上灼烧出印痕。我终于明白林宇躲避我的眼神里，藏着比背叛更肮脏的秘密——他父亲用我父亲的生命，填了“青空计划”的实验数据窟窿。
场外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
我攥紧病历照片冲进安全通道，月光被铁栅栏切成碎冰。体育馆顶楼，经纪人举着带血的手机对我晃了晃，身后首升机卷起飓风。
“想知道沈振国临死前说什么吗？”他的笑隐没在螺旋桨轰鸣里，“他说…女儿快跑。”
顶楼铁门轰然关闭的刹那，我摸到背包内侧的硬物。
陆沉给的干扰器红灯疯狂闪烁，屏显跳出一行小字：
信号源锁定：翡翠频率432.1Hz
夜风裹着看客们的喧哗扑来。
我按下干扰器开关，远处林宇的首播车突然爆出电火花。
全场黑暗中有翡翠坠地的脆响，像骨头一节节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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