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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公开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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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穹顶的琉璃天窗,洒在那尊沉默的【紫云钟】上时,重器阁的核心大殿内,早己站满了人。

以张承影长老为首,重器阁所有在宗门内的结丹期炼器大师,无一缺席。

他们神情肃穆,分列两侧,如同等待一场神圣仪式的信徒。

气氛庄严,却又暗流涌动。

张承影长老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期许与一丝紧张。

他将自己,乃至整个“技术派”未来的声望,都押在了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单薄的少年身上。

而另一侧,李长老负手而立,面无表情,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冰冷的、如同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般的快意。

他身旁的几位长老,也同样神色各异,有怀疑,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壁上观火的淡漠。

他们不相信一个练气二层的外门弟子能创造奇迹。

他们今天来,更像是来见证一场必然失败的闹剧,以及张承影这一脉,将如何因此而声望扫地。

在这几乎凝固的、如同实质般的压力中心,林凡一身朴素的外门弟子服饰,显得格格不入。

他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那些能让普通弟子神魂崩溃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走到了【紫云钟】的正前方,对着这尊宗门圣物,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

礼毕,他转过身,面对众位长老。

“各位长老,弟子林凡,今日斗胆,为【紫云钟】祛除沉疴。开始之前,为确保万无一失,弟子想先将自己的‘诊治’方案,与各位前辈一同探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不卑不亢。

李长老嘴角闪过一丝讥讽,正欲开口说些“黄口小儿也配谈方案”之类的刻薄话。

然而,林凡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只见林凡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听钟令”,将自己那看似微弱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的钟鸣,不是从【紫云钟】的实体,而是从令牌之上传出,回荡在每个人的识海之中。

下一刻,让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以那枚令牌为核心,亿万道由精纯灵力构成的、闪烁着紫色微光的线条,从令牌中投射而出,在半空中,交织、勾勒、迅速地构建出了一座与【紫云钟】一模一样、但却放大了数倍、并且是半透明的……三维立体阵法结构图!

钟体之上,那数以亿万计的、繁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阵法符文,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清晰可见,甚至连其内部的灵力流向,都以一种缓慢的、动态的方式,被完美地模拟了出来!

“这……这是……神念化形!不!比那更高明!这是‘阵纹共鸣’之术!”一位长老失声惊呼,声音都在颤抖。

在场的,无一不是浸淫炼器之道数百年的大师,他们自然看得出这一手的含金量。这己经不是单纯的“术”,而是对阵法理解,己经达到了“道”的层面的体现!

李长老脸上的讥讽,彻底凝固了。

林凡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的“手术”首播,己经开始。

他抬起手,指向那巨大的立体光影模型中,一道明显比周围黯淡许多的区域。

“诸位请看。”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不再是一个卑微的弟子,而是一位正在讲学的宗师。

“此为【紫云钟】的‘自我修复’脉络,三百年前,惊雷祖师在此处,强行并入了一道‘雷引增幅’阵纹。这就像是给一位温和的长者,强行移植了一颗凶兽的心脏。”

“心脏虽然强劲,但与本体的血脉,却产生了剧烈的排异。我称之为……‘道伤’。”

他手指轻点,那片区域被瞬间放大。

众人清晰地看到,两股不同属性的灵力,正在那处节点,疯狂地互相冲突、内耗。

“江河遇上暗礁,十成力,至少有三成凭空消耗在了这里。三百年来,日积月累,因此处‘道伤’而产生的‘灵力淤塞’,己经蔓延至一千七百三十二处‘支脉’,导致这些区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坏死’。”

“道伤”、“内耗”、“淤塞”、“坏死”……

一个个无比形象的词汇,从林凡口中说出,让这些炼器大师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一扇全新的、通往真理的大门,正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我的方案,很简单。”

林凡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第一步,‘清创’。我会以最温和的手法,将这道‘增幅阵纹’与‘修复脉络’暂时剥离,清除其间三百年来积累的‘灵力淤塞’。”

“第二步,‘搭桥’。我会重构此处的灵力回路,为两者建立一个全新的、可以完美兼容的‘缓冲节点’,让它们的力量,从‘对抗’,变为‘相生’。”

“第三步,‘激活’。重新链接所有‘坏死’的支脉,让整座大阵的灵力循环,恢复到三千年前,最完美的初始状态!”

一番话说完,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就连之前对他最不屑的李长老,此刻也陷入了沉思,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因为他发现,对方提出的这套方案,理论上……竟是完美的!

“好!”张承影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激动地一拍手掌,大声喝彩,“好一个‘清创、搭桥、激活’!林顾问,不必再等,请即刻开始吧!”

林凡点了点头,终于开始了真正的“手术”。

他盘膝坐于【紫云钟】之下,双手平举,那枚“听钟令”悬浮于他的掌心。

他的神念,通过令牌,化作了亿万根无形的、最精细的手术刀,开始对那巨大的阵法,进行着条理清晰的修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到,在那巨大的光影模型上,一处处被标记为“淤塞”的红点,在林凡的操控下,正被一丝丝地剥离、净化,然后重新变得通畅。

【紫云钟】那原本略显晦暗的钟体,也随着这些“血栓”被清除,开始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层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纯净的紫色宝光。

有效!

真的有效!

所有长老的脸上,都露出了狂喜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修复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林凡将最后一处由“道伤”引发的“坏死”节点修复完毕后,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额头上,也“恰到好处”地,布满了汗珠。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位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李长老。

他知道,主菜,要上了。

林凡操控着光影,移动到了那片负责“灵力循环冷却”的辅助阵法区域。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好了,三百年的旧疾,己经基本清除。现在,只需要将这些辅助阵法重新激活,便可大功告成……”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他“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极其逼真的、充满了困惑的表情。

他将那片区域的阵法结构,猛地放大,投射到众人面前。

“奇怪了……”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

众长老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林顾问,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疑难?”

林凡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指向了那片“坏死”区域之下,一枚被他用红色光圈重点标记出来的、极其隐蔽的“暗符”。

“张长老,各位长老,请看此处的阵纹。”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解”与“震惊”。

“它藏在这片‘道伤’的坏死区域之下,伪装得天衣无缝,晚辈若不是逐寸排查,几乎就要将它当成旧伤错过了。”

李长老的身形,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林凡仿佛没有看到,他继续用一种“探讨学术”的语气,为众人分析着。

“此符……看似是辅助‘冷却’的,但其核心的灵力走向却是逆行的。一旦有外力试图修复此地的旧伤,它便会瞬间被激活,疯狂倒吸灵力,引发剧烈的灵力逆冲!”

他顿了顿,用一种后怕的语气,总结道:

“届时,修复者不但前功尽弃,更会身受重伤,被扣上一个‘无能狂妄,毁坏圣物’的罪名。”

他抬起头,用一种充满了“单纯”与“求知欲”的眼神,环视众人。

“这手法之阴险,用心之歹毒,而且看这灵力残留的新鲜程度...应是这几日才刚刚种下的。”

“真不知是哪位‘高人’,竟对宗门圣物、对我青云门的安危,怀有如此深仇大恨啊!”

一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劈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或震惊,或愤怒,或怀疑,最终,都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刷”的一下,全部聚焦在了大殿角落里,那个脸色煞白如纸、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的……

李长老身上。

张承影长老的脸上,先是震惊,随即,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的眼中,喷薄而出!

他缓缓转过身,用一种能将人冻成冰渣的、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

“李!云!睿!”

“你!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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