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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血月坐标与右臂的锁链

小说: 逆时求光   作者:一份烤苕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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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仁爱中心 - 神经内科特殊隔离观察室(秦骁所在)

浓重的焦糊味和血腥气如同粘稠的液体,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惨白的灯光下,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和浓烈的臭氧气息。仪器尖锐的警报长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刺得人耳膜生疼。

秦骁瘫在病床上,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破麻袋。右肩靠近锁骨的位置,一个碗口大小的焦黑血洞狰狞地敞开着,边缘皮肉翻卷焦糊,露出下方森白的骨茬和断裂的、烧熔的金属导线残骸。暗红的血液混合着黄浊的组织液,正从创口深处汩汩涌出,浸透了厚厚的纱布和身下的床单,在冰冷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部的撕裂声,如同破旧风箱的残喘。失血带来的冰冷如同跗骨之蛆,迅速吞噬着残存的体温和意识。视野被厚重的黑暗覆盖,边缘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寒冷和剧痛中摇摇欲坠。

“加压!快!锁骨下动脉分支破裂!出血量太大!”主治医生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沾满鲜血的手套死死按压着秦骁肩颈处一根疯狂搏动、喷涌着血箭的血管断端!温热的血液溅在他惨白的脸上!旁边的护士手忙脚乱地递上止血钳和纱布卷!但血液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所有敷料!

“呃……”秦沾满血污污泥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闷哼!身体因剧痛而剧烈痉挛!沾满血污污泥的左手无意识地抬起!指尖颤抖着!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床沿!留下几道暗红的指痕!

脉冲风暴……停了……

芯片……毁了……

但……代价……是整条右臂……彻底废了?!

妙妙……她怎么样了?!

巨大的恐慌和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两条毒蛇,撕咬着秦骁残存的意志!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惨白的灯光!瞳孔因剧痛和绝望而扩散!里面燃烧着焚尽一切的业火和不甘!

地点:仁爱中心 - 神经内科特殊隔离观察室(林妙妙所在)

一墙之隔。

死寂。凝固的死寂。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嘀…”声,如同为沉睡者敲响的丧钟。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令人窒息。

林妙妙蜷缩在病床上,瘦弱的身体因巨大的消耗和深入骨髓的虚弱而不住地微微颤抖。束缚带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勒出深红的印记。右边太阳穴的位置,那个幽蓝的钥匙状烙印周围,皮肤一片焦黑,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边缘红肿溃烂,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剧烈的头痛如同亿万根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烙印处撕裂般的灼痛和肺部的抽吸感。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渍。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里面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深入骨髓的……茫然?刚才那场恐怖的神经脉冲风暴……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她意识深处肆虐!强行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和生机!她甚至能“感觉”到烙印深处……神经束被强行撕裂、灼烧的……剧痛!

骁哥……脉冲停了……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残存的意识。她沾满血污污泥的右手!那只还能动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颤抖着!死死抠住冰冷的床沿!指甲深深陷入金属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她试图……再次……感应!感应隔壁……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灵魂波动!

但……

烙印深处……

只有一片……死寂的……灼痛!

如同……烧毁的电路板!

再也……无法连接?!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绝望和泣音的呜咽从林妙妙喉咙深处挤出!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混合着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沾满血污污泥的右手无力地松开床沿,垂落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着。

连接……断了……

骁哥……他……

地点:仁爱中心 - 后院地面 - 通风管道出口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尘土和硝烟的气息,如同带刺的鞭子抽打在陆明宇的脸上。夕阳的余晖如同泼洒的污血,将天空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他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肋下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搅动,左肩的贯穿伤鲜血汩汩涌出,浸透了破烂的战术背心。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部的撕裂感。

他沾满油污血渍的右手!那只焦黑剧痛的手!依旧死死攥着那个染血的、屏幕碎裂的数据核心!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

月球静海基地!意识坟场入口!钥匙孔在仁爱中心!关联锚点:右!

秦骁的右臂!林妙妙的右太阳穴!护士长的右口袋!

“右边口袋……钥匙在右边口袋……”那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魔咒,在陆明宇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回响!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抬起!布满血污污泥的脸上肌肉因剧痛和急切而扭曲!目标——护士长!必须找到她!拿到她右边口袋里的东西!那可能是……最后的钥匙!阻止月球基地激活的关键!

他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猛地撑地!强忍着肋下骨裂般的剧痛!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身体如同灌满了铅水,沉重得无法动弹!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残存的意志!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从通风管道出口上方!从医院大楼的阴影里!同时响起!带着冰冷的杀意!迅速逼近!

清道夫!追来了!不止一个!

陆明宇的心脏瞬间沉入冰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射出骇人的凶光!他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闪电般拔出腰间最后一把飞刀!沾满油污血渍的右手死死攥紧数据核心!身体如同受伤的孤狼!用尽最后残存的力量!朝着后院那片堆满废弃医疗器材的阴影角落!连滚带爬地猛扑过去!目标——暂时躲避!寻找反击机会!

“目标位置锁定!清除!”冰冷的电子音在身后炸响!

“咻!咻!咻!”

数道淡蓝色的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撕裂空气!狠狠射在陆明宇刚才摔倒的位置!水泥地面瞬间被灼烧出焦黑的坑洞!碎石飞溅!

陆明宇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狼狈地翻滚进器材堆的阴影里!后背重重撞在一个冰冷的氧气瓶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他强忍着眩晕!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死死捂住肋下的伤口!沾满油污血渍的右手!颤抖着!将数据核心塞进战术背心最内侧!同时!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周围!寻找着……任何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突然!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氧气瓶旁边——一个被丢弃的、半人高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灭火器罐!

赌一把!

陆明宇眼中凶光爆射!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猛地抓住灭火器的压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下按压!

“嗤——!!!”

一股强劲的、带着刺骨寒意的白色高压干粉气流!如同失控的狂龙!瞬间从喷嘴处喷薄而出!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浓密的白色粉末瞬间弥漫开来!如同厚重的雪雾!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能见度骤降!

混乱!制造混乱!

“警告!视觉受阻!热成像干扰!”冰冷的电子警报声响起!

机会!

陆明宇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如同猎豹般从阴影里弹射而出!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抓起地上半截断裂的钢管!朝着最近的一个因视线受阻而动作微僵的黑影!不顾一切地猛扑过去!钢管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砸向对方的面甲!

“砰!”

一声闷响!

钢管砸在面甲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对方只是微微晃了一下!面甲屏幕数据流疯狂闪烁!

“找死!”冰冷的电子音!对方手中的短刺如同毒蛇般刺向陆明宇的咽喉!

陆明宇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猛地侧身闪避!短刺擦着他的脖颈呼啸而过!带起一道火辣辣的血痕!同时!他沾满油污血渍的右脚狠狠踹在对方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对方闷哼一声!动作瞬间迟滞!

陆明宇眼中凶光爆射!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钢管再次狠狠砸下!目标——对方持械的手腕!

“砰!”

短刺脱手飞出!

陆明宇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毫不停留!沾满油污血渍的右脚狠狠蹬地!身体如同炮弹般!朝着医院大楼后门的方向!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目标——找到护士长!拿到右边口袋里的东西!

“拦截!”冰冷的指令!

另外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白雾中扑出!短刺带着死亡的寒光!封死陆明宇的去路!

绝境!

陆明宇沾满油污血渍的脸上肌肉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扭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不再闪避!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撞向左侧那个黑影!同时!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钢管!不顾一切地!狠狠刺向右侧敌人的面甲!

以命搏命!

“噗嗤!”

短刺深深扎入陆明宇的左腹!剧痛如同岩浆灌入血管!

“咔嚓!”

钢管狠狠砸在右侧敌人的面甲上!屏幕瞬间碎裂!幽蓝的数据流疯狂乱窜!

“呃啊——!”陆明宇和右侧敌人同时发出闷哼!身体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向后踉跄!

左侧敌人的短刺再次刺到!目标——心脏!

陆明宇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强行拧转!用肩胛骨硬生生扛住这一刺!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闪电般抓住对方持械的手腕!沾满油污血渍的右手!那只焦黑剧痛的手!不顾一切地!狠狠抓向对方腰间——那里!挂着一个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圆柱形金属罐!类似……强效麻醉气体?!

“给老子……爆——!!”陆明宇沾满血污污泥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咆哮!沾满油污血渍的右手拇指!用尽最后的力量!狠狠按向金属罐顶部的压力阀按钮!

“嗤——!!!”

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甜味的白色气雾!瞬间从罐口喷涌而出!狠狠喷在近在咫尺的敌人面甲上!

“警告!未知气体侵入!面甲密封失效!神经毒素风险!”冰冷的电子警报带着一丝紊乱!

机会!

陆明宇沾满油污血渍的身体猛地向后翻滚!脱离战圈!沾满油污血渍的左脚狠狠蹬地!沾满血污污泥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后门敞开的缝隙!不顾一切地猛扑进去!沾满油污血渍的左手!在冲入门内的瞬间!狠狠拍在门内侧的紧急闭锁按钮上!

“咔嚓!咔嚓!咔嚓!”

沉重的合金门栓瞬间弹出!将门死死锁死!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立刻在门外响起!

暂时安全!但时间紧迫!护士长!右边口袋!

陆明宇沾满血污污泥的身体重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左腹和肩胛的伤口鲜血狂涌!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他强撑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死寂的走廊!目标——神经内科!护士长最后出现的位置!

他沾满血污污泥的身体踉跄着!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记忆中的方向!不顾一切地挪动!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中!留下猩红的脚印!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刺激着神经!不能停!秦骁和妙妙在等!

地点:仁爱中心 - 神经内科特殊隔离观察室外走廊

阴影里。

护士长肥胖的身体如同融化的蜡像,无声地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扩散,一片死寂的灰白。嘴角蜿蜒流下的血迹早己干涸成暗褐色的硬痂。右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指尖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一寸。

那支通体银白色、针尖闪烁着幽蓝寒光的致命注射器……依旧……死死地……攥在……她的……枯槁的……右手中!针尖……距离她右边颈动脉……只有……不到一厘米!

时间仿佛凝固。

只有她胸口极其极其微弱的起伏。

和……

注射器针尖……

那一点……

幽蓝的……

死亡寒光……

在惨白的灯光下……

无声地……

闪烁。

突然!

护士长枯槁的右手……

极其极其微弱地……

颤动了一下!

幅度微小!如同精密陀螺仪遭遇了……

0.5秒的……系统延迟!

紧接着!

她浑浊的眼睛……

极其极其缓慢地……

转动了一下!

目光……

毫无焦距地……

扫过……

走廊尽头……

那扇紧闭的……

秦骁病房的合金门!

枯槁的右手……

极其极其艰难地……

抬起!

动作僵硬!如同生锈的机械臂!

目标……

首指……

自己……

右边颈动脉!

针尖……

闪烁着……

幽蓝的……

死亡寒光!

稳定!

精准!

带着……

终结一切的……冷酷!

“指令……最终……清除……执行……”护士长平板的声音带着强行压制的、冰冷的程序化决绝!但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金属摩擦般的……颤抖?!

针尖……

距离皮肤……

只有……

半厘米!

“不——!!!”

一个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饱含着无尽痛苦和巨大母性悲恸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护士长紧咬的牙关里……爆发出来!不是她平板的声音!是……李婉华!清晰无比!带着泣血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放开我儿子——!秦正山——!你这个魔鬼——!!!”

护士长枯槁的右手……

猛地……

剧烈地颤抖起来!

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强行拉扯!

针尖……

在距离颈动脉皮肤……

只有一毫米的地方……

死死地……

停住!

僵持!

如同……

两个灵魂……

在腐朽的躯壳里……

进行着……

最后的……

惨烈角力!

浑浊的眼睛里……

那片死寂的灰白……

瞬间……

被一股狂暴的、如同逻辑核爆般的……混乱、挣扎和……深入骨髓的……剧痛……彻底……撕碎、焚毁!

“呃啊——!!!”一声混合着电子杂音和人类悲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从护士长喉咙深处炸开!她肥胖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砸回地面!枯槁的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深深抠入头皮!渗出血丝!注射器……脱手飞出!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针尖……幽蓝的寒光……依旧闪烁!

“指令……冲突……最高级……逻辑……错误……清除……必须清除……”护士长平板的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挣扎!

“骁儿……我的孩子……痛……好痛……”李婉华泣血的声音带着巨大的痛苦和茫然!强行压制着程序的指令!

混乱!极致的混乱!

护士长肥胖的身体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撞击着墙壁!枯槁的双手时而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时而疯狂捶打自己的头颅!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浑浊的眼睛里……混乱的风暴……瞬间……达到了毁灭性的顶点!

“呃啊——!!!”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饱含着无尽痛苦和绝对绝望的尖啸!猛地从护士长喉咙深处炸开!她枯槁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脊椎!随即……重重砸回地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她胸口极其极其微弱的起伏。

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彻底扩散,一片……死寂的灰白。

嘴角……

一缕暗红色的血迹……

无声地……

蜿蜒流下……

滴落在……

冰冷的地面上……

晕开一小朵……

刺目的……

暗红。

那支致命的注射器……

静静地……

躺在……

距离她枯槁右手……

不到十厘米的……

冰冷地面上……

针尖……

幽蓝的寒光……

依旧……

无声地……

闪烁……

如同……

恶魔……

未闭的……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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