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河点点头。
“好。”
季寒烟犹豫了一瞬，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睡意的眸子，此刻却清明得像一汪深潭，倒映着凌清河的身影。
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你自己能行吗？”
凌清河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睛眨了眨。
“哎？我吗？”
季寒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凌清河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不明白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她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困惑。
“不是老师您说，这次突破大武师很关键，根基必须绝对稳固，需要回来找你辅助吗？”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还特意把境界控制在了武师巅峰，一点也没敢乱来。”
季寒烟眼中的锐利缓缓褪去，重新染上了那层熟悉的慵懒。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我以为，你会有别的考虑呢。”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
凌清河更听不懂了。
“没有啊。”
她摊了摊手，一脸坦然。
“我也不知道突破大武师的关键是什么，反正听您的。”
季寒烟的眼光闪动了一下。
看来，是不想暴露那位存在吗。
不，应该说那位不想暴露自己是吧。
也罢。
她看着凌清河那张写满了“真诚”与“困惑”的脸，心中暗自摇头。
无论如何，那位存在大概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多帮凌清河一把，自然是好事。
而且……
季寒烟的目光落在凌清河的脸上，那张脸庞精致得不像话，偏偏气质清冷，此刻又带着点傻乎乎的耿首。
她承认，自己对这位弟子，感觉确实不错。
嗯，不能说不错。
只能说，喜欢。
“那你明天过来吧。”
季寒烟放下咖啡杯，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我准备准备。”
凌清河立刻点头。
“好！”
她转身就准备离开，干脆利落。
“等等。”
季寒烟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凌清河停下脚步，回头。
“白静羽呢？”
季寒烟问道。
“也回来了，在宿舍呢。”
凌清河如实回答。
季寒烟靠在实验台上，双手抱在胸前。
“叫她过来一趟。”
凌清河下意识地问道：“又要做实验吗？”
“不是。”
季寒烟的语气很平淡，说出的内容却让凌清河愣在原地。
“我要正式收她做弟子。”
凌清河的嘴巴微微张开。
“哎？”
季寒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快去，我忙得很。”
凌清河的眼睛亮了亮。
“得了！”
她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实验室。
实验室外，阳光正好。
凌清河走到空旷处，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凌空。
黑红交织的巨大蝠翼在她背后轰然展开，带着金色的龙纹，在阳光下流转着华丽的光。
她双翼一振，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冲天而起，朝着宿舍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地面上，偶尔路过的学生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便己掠过天际，只留下阵阵惊呼。
“刚才那是什么？！”
“好像是......凌清河？”
“我的天，那翅膀也太帅了吧！”
“啊，己经不见了。”
凌清河的身影精准地落在白王宿舍楼的门口，收起翅膀，快步走上楼梯。
然而，就在楼梯口，她却停了下来。
她摸着下巴，暗自觉得奇怪。
不……
我为什么这么急。
又不是我拜师。
她摇了摇头，放慢了脚步，恢复了平时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走回宿舍。
推开门。
一股慵懒的香风扑面而来。
白静羽正斜倚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古典文学，姿态优雅。
樱桃则跪坐在地毯上，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她的太刀，神情专注。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起头。
樱桃恭恭敬敬道：“欢迎主君回来。”
凌清河对着樱桃点点头，随后没绕弯子，开门见山。
“季寒烟叫你过去，白静羽。”
白静羽放下书，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哦？”
“又要做实验了吗？”
凌清河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不是哦。”
“是让你当她的徒弟。”
“哎？”
樱桃和白静羽，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樱桃是纯粹的惊讶，那双粉色的眸子瞪得溜圆。
白静羽则是在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曼妙的曲线毕露无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凑近凌清河，温热的气息拂过凌清河的耳畔。
“怎么学会开这种玩笑了？”
她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魅惑的颤音。
“师~姐~？”
凌清河被她这声“师姐”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侧过脸，躲开那股撩人的气息，脸上却是一片认真。
她压着一边眉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白静羽。
“是真的。”
“你不去，恐怕就错过了。”
看着凌清河那不似作伪的严肃表情，白静羽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这次，她没有再当成玩笑。
“真的？”
凌清河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静羽眨了眨那双血色的眸子，身体重新靠回沙发，陷入了沉思。
“不是吧......”
她喃喃自语，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人......竟然会随便收弟子吗？”
在她的印象里，季寒烟这种级别的存在，收徒的标准只会比天还高。
凌清河是天才，她很清楚。
就连那个叫王恒的，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凌清河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随便吗？应该也没有吧。”
她看着白静羽，分析道。
“毕竟，你是目前己知的，唯一能同修血族秘法和人类功法的人吧。”
“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她破例了。”
白静羽摊了摊手，仿佛刚才的震惊从未发生过。
“说的也是。”
她站起身，解开睡袍的纽扣。
“那我就去看看，我们那位未来的老师，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哇你能不能等我转过身再换衣服啊，白静羽！”
……
与此同时。
季寒烟的专属实验室。
“真的要收新的师妹了吗，老师。”
姜槿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面前屏幕，没有抬头看季寒烟。
季寒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报告，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热气袅袅。
“别问我。”
她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校长的主意。”
姜槿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转过身，靠在冰冷的仪器外壳上，那张与季寒烟有几分神似的精致脸庞上，也挂着同款的黑眼圈。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破红尘的无奈。
“这就是所谓，大人的考虑吧。”
季寒烟默不作声，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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