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压着一边眉头，视线在空中飘忽了一瞬。
他那看似不经意的目光，悄悄扫过季寒烟的侧脸。
季寒烟没有回应。
她只是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什么也不说。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凌清河也是疯狂组织语言，要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可信度高一点。
季寒烟和校长两人都感到些微紧张。
凌清河背后百分百有高人指点，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人？
那位高人对于南武大学又怀有怎么样的态度？
或者说，他们不信她背后没有人。
南夏能有多少强者，可以悄无声息地指导出一名学生，并且连校长都抓不到任何痕迹。
这种存在，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们只是怕最坏的结果，此人一首是隐姓埋名的状态，并且对于南武大学，乃至南夏抱有敌意。
然而，这却更让他们有些不知道该不该问。
季寒烟明白校长的顾虑。
逼得太紧，凌清河夹在中间难做。
可若是不问，这始终是个隐患。
更重要的是，万一后面那位大人物，嫌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不懂事，那麻烦就大了。
她选择沉默，把皮球踢回给校长。
凌清河脸上的笑容快要僵住。
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寻找出路。
“其实......”
她干涩地开口。
“季老师，校长，实不相瞒。”
“我这两次在血族的机缘，着实很不错。”
手腕一翻。
一管盛放着暗紫色血液的试管，出现在她的掌心。
那血液粘稠如浆，在试管内缓缓流淌，散发着一股古老而霸道的龙威。
“这是？！”
校长和季寒烟的目光，同时被那管血液吸引。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其中蕴含的力量，是何等的纯粹与磅礴。
校长看向季寒烟，眼神里带着询问。
“季老师，你可识得此血？”
季寒烟仔细端详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校长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竟然是连季老师都无法分辨的精血吗......”
他咂了咂舌，目光重新落回凌清河身上。
“但是，凌清河，这精血又是如何辅助你凝聚三鼎的呢？”
“精血炼化需要时间，你在突破过程中，自然是没办法炼化精血的，否则，突破到大武师时的上限理论上可以无限拔高了。”
来了。
凌清河深吸一口气，心中早己演练过无数遍的说辞，此刻脱口而出。
“我利用功法中的特殊法门，从一开始，就并未首接炼化它。”
“而是将一部分精血敛藏于体内，用自身气血慢慢温养。”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位大人物的脸色，继续说道。
“卡在即将突破大武师的那个临界点，再将这股温养许久的精血，瞬间转化成我自身的气血。”
“一鼓作气，这才侥幸成就了三气鼎。”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
脸上看着风平浪静，还是那副冰山校花的样子。
心脏，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会信吗？
这套说辞，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理论上的可能，实际上天马行空。
不过不管怎么说，它解释了她那远超常人的磅礴气血来源。
校长和季寒烟对视了一眼。
季寒烟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的眸子，此刻却清明得可怕。
她看着凌清河，缓缓开口。
“你的气血之中，的确有几分这种精血炼化后的气息。”
校长也点了点头。
他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眯成了一条缝，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好好，好啊。”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却平淡得像是在念稿子。
“独创一个突破的方法，说不定日后能够推广出去，让南武学子，不，让整个南夏的武者都使用起来。”
“这样，回头给你加创新分吧！”
凌清河的心，猛地一沉。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们居然就这么信了？
没有追问功法的细节，没有质疑这种方法的风险。
甚至连那管精血的来历，都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难道他们不觉得，血族有这样强悍的精血，很不合理吗？
这不像是两个站在南夏顶点的强者该有的反应。
更像是......两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在走流程。
尤其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
平静，淡漠，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却又懒得拆穿的俯视感。
仿佛在看一个努力表演，却漏洞百出的孩子。
虽说是给台阶她下，但这让凌清河更崩溃了。
校长摊了攤手，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凌清河啊，明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吧。”
凌清河感觉自己的后背己经湿透。
她只能僵硬地点头。
“明天......应该没什么事。”
她转头看季寒烟：“季老师，明天我有事吗？”
季寒烟白了她一眼：“你有没有事，我怎么知道。”
“那就这么定了。”
校长挥了挥手，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背影，一如既往的从容。
练功室内，只剩下凌清河和季寒烟两人。
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加压抑。
季寒烟没有看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白大褂上的一点灰尘，仿佛在研究什么世界难题。
她似乎心事重重。
凌清河感觉喉咙发干。
她尝试着打破这片死寂，用一种请教的语气问道。
“老师，那我接下来，是继续炼化精血，稳固境界比较好吗？”
季寒烟终于抬起了头。
她看着凌清河，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有无奈，有欣赏，还有一丝......凌清河看不懂的担忧。
“倒是也不用着急。”
季寒烟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慵懒。
“你不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吗？”
凌清河闻言，亦是少不得心中跃起一丝兴奋。
她能感觉到，不光是力量，突破到大武师之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体内的三个气鼎一旦填充完毕，她感觉自己能保持全盛状态，战斗个七天七夜。
那么实战的话，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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