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风险。”林睿眼神锐利,“所以更要谨慎,宁缺毋滥。可以从那些身世清白、背景简单、又与权贵有仇怨,或者急需用钱又重情义的人中慢慢物色,徐徐图之,不能急于求成。此事由你亲自负责,单线联系,绝密!”
“属下明白!”周宇飞感受到林睿的决心,也燃起了斗志。
“第三,”林睿的声音放缓了些,“除了被动收集,我们也要主动释放一些‘烟雾’。可以暗中扶持或引导一些说书人、江湖艺人,编些有利于王爷和世子的段子、传闻,在茶楼酒肆间流传。舆论,有时候比刀剑更锋利。”
周宇飞眼中露出佩服之色:“谷主深谋远虑。属下立刻去办!首先从扩大商队规模入手,商队行走西方,是建立据点、传递信息最好的掩护。我会亲自去挑选一批可靠伶俐的少年,加紧训练,尽快派出去。”
“好!”林睿重重拍了下周宇飞的肩膀,“银钱、物资、人手,我会让冰霜和后勤全力配合你。宇飞,这副担子很重,但为了谷里的孩子们,为了桃源谷的未来,我们必须把它挑起来!”
周宇飞单膝跪地,抱拳道:“谷主放心!周宇飞必竭尽全力,为世子和林公子,为桃源谷,织就一张无形天网!”
夜深人静,书房内的密谈却为桃源谷的未来勾勒出了一幅宏大而隐秘的蓝图。一张无形的情报大网,即将以桃源谷为中心,悄然向整个大周蔓延开去。
林睿和周宇飞的计划在高度保密中紧锣密鼓地展开。桃源谷表面依旧平静,但暗地里,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悄然滋生。
扩建情报网需要大量可靠的人手,光靠现有的队员和家属远远不够。周宇飞开始有选择地接触一些流落在外、但有情有义、身怀绝技或走投无路之人。考核异常严格,背景、心性、能力缺一不可。
这日,周宇飞正在谷中一处僻静院落面试一个从北境逃难来的老镖师,据说他走南闯北,对各地风土人情、三教九流极为熟悉。面试进行到一半,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嬉闹声。
只见小幺宝领着她的“萌兽小队”(阿黄、花花、灰灰),和小圆子以及几个小伙伴,正在玩“抓坏蛋”的游戏。小幺宝扮演“神医”,负责给“受伤”的“小卫士”(小圆子)疗伤,手法……相当粗暴,差点把小圆子胳膊上的假伤口真的挠破。
周宇飞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让手下提醒孩子们小声点,却见那老镖师原本有些拘谨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墙外嬉闹的孩子们,喃喃道:“真好……这世道,还有个地方能让娃娃们这么安心地玩耍……”
周宇飞心中一动,并未打断他。老镖师回过神,叹了口气,主动说道:“周统领见笑了。小人走镖半生,见过太多地方,百姓流离失所,娃娃们饿得皮包骨……像贵谷这般……这般有生气的地方,真是少见。就冲这份安宁,小人若能留下,绝无二心!”
最终,这位老镖师因为其丰富的阅历和对这片安宁的珍视,通过了考核,被派往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站点。
这件事给了周宇飞很大启发。之后,他在招募和考核人员时,除了常规项目,会有意无意地让候选人“偶遇”谷中的孩子,或者看到谷中互助友爱、平静生活的场景。他发现,许多看似冷硬的汉子,在看到小幺宝笨拙地给训练受伤的队员送药,或者听到学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时,眼神都会变得柔软,对留在谷中、守护这份美好的意愿也会更加强烈。
小幺宝和小圆子对此浑然不觉,依旧过着他们“忙碌”的谷中生活。小幺宝的医术启蒙在继续,虽然依旧会闹出把提神草药当成安神药给钱小豆吃,导致钱小豆半夜精神抖擞围着谷跑了三圈的笑话,但她认药的速度和准确性连林睿都暗自惊讶。
她还有个“怪癖”,特别喜欢缠着那些新来的、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叔叔伯伯阿姨们问东问西。
“伯伯,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呀?疼不疼?”
“阿姨,你头上的簪子好看,是哪个地方的风俗呀?”
大人们只当孩子好奇,往往笑着敷衍几句。但他们不会知道,小幺宝回来后,会把她觉得“有意思”的信息,比如“那个伯伯说北边的风沙像刀子”、“那个阿姨说她们家乡的糖人是用麦芽做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给爹娘听。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睿和赵冰霜有时就能从这些童言稚语中,捕捉到一些关于对方来历、经历的真实碎片,为周宇飞的背景调查提供了意想不到的补充。
而小圆子,则充分发挥了他“孩子王”的优势,带着谷里的一群小皮猴,成了“最佳观察员”。他们能第一时间发现哪棵树上来了新鸟搭窝(可能是有外人靠近的迹象),能分辨出谷口迷阵附近不同动物的脚印(判断是否有异常闯入),甚至有一次,他们玩捉迷藏时,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山缝里发现了一种罕见的、具有强烈麻痹效果的毒草,及时上报,避免了一场可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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