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机场的安检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时，小满正将“香水瓶”放在传送带上。穿制服的女人拿起奶瓶，对着光仔细端详——磨砂玻璃挡住了里面的铅盒，瓶身的法语标签经过特殊处理，遇热会浮现“巴黎特产”的水印。这是静秋当年用过的把戏，阿蔡说“女人的东西，男人总不会看得太仔细”。
“里面是什么？”安检员的德语带着口音，指甲在瓶底的螺旋纹路上刮了刮。
小满按阿蔡教的说辞笑了笑：“是我母亲留下的香水，她总说这味道像阿尔卑斯山的雪。”她故意让项链上的螭龙印晃了晃，玉坠碰撞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检员的目光果然被玉印吸引。小满趁机按下瓶底的暗扣，铅盒里的铜钱残片开始释放微弱的磁场，干扰了扫描仪的信号。警报声戛然而止，女人耸耸肩把奶瓶还给她，眼神里带着点怀念：“我祖母也有个这样的瓶子，1940年代从中国带来的。”
走出安检口，小满看见举着“林小满”牌子的男人——汉斯比照片上老了许多，头发花白，眼角的疤痕像条蜈蚣。他接过行李箱时，手指在提手的螺旋纹路上敲了三下，这是阿蔡说的暗号。
“银行今天有点不对劲。”汉斯的英语夹杂着德语单词，“早上来了个中国男人，和董事们关在办公室谈了三个小时。”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他脖子上挂着和你一样的玉坠，只是龙尾缺了块。”
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螭龙印的龙尾确实有缺口，母亲说是她小时候摔的。难道周家也有块一样的？
出租车沿着利马特河行驶，窗外的建筑逐渐变成哥特式的尖顶。汉斯指着远处的螺旋楼梯：“那是银行的紧急通道，纳粹时期建的，通往地下防空洞。”他突然停住话头，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有人跟踪我们。”
小满回头，看见辆黑色轿车紧追不舍，车窗里的人正举着相机。她摸出奶瓶，旋开瓶盖假装补香水，趁机将铜钱残片塞进袖口——铅芯能屏蔽追踪器的信号。这是静秋的设计，当年她就是用这招躲过了国民党的搜查。
银行大厅的水晶灯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广播里传来德语通知：“因技术故障，启动防空洞预案，请所有人员有序撤离。”客人们惊慌地涌向出口，奶瓶里的万贯家财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奶瓶里的万贯家财最新章节随便看！汉斯拽着小满往员工通道跑：“是周家的人干的，他们想把你困在地下。”
通道尽头是道厚重的铁门，把手上有个螭龙形状的凹槽。小满将玉印嵌进去，门“咔哒”一声开了，露出向下延伸的螺旋楼梯。台阶是用青铜铸造的，每级侧面都刻着年份，从1939到1945，正是二战那几年。
“这些台阶里灌了铅。”汉斯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当年纳粹用来藏黄金，后来沈家买下银行，把这些铅换成了黄金。”他突然停在1948级台阶处，“到了，从这里进去就是金库区域。”
墙壁上有个不起眼的按钮，形状像个奶瓶。小满按下去，暗门应声而开，里面的通道狭窄潮湿，墙壁上布满弹孔。“这是1944年盟军轰炸时留下的。”汉斯指着弹孔里的铜屑，“静秋当年就是在这里藏了样东西，说能保住沈家的根。”
金库的电子锁突然发出警报，红色信号灯疯狂闪烁。汉斯脸色发白：“他们启动了指纹识别，除了董事没人能进去。”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枚硬币，“这是我父亲留的，说遇到带玉坠的姑娘就交给她。”
硬币和小满的铜钱残片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沈”字。汉斯将硬币塞进锁孔，电子锁的警报声变成了提示音，厚重的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保险箱，像无数只沉默的眼睛。
7号保险箱的门虚掩着，旁边散落着几张纸。小满捡起来，发现是静秋的孕检报告，上面的日期比她的出生证明早了三个月。汉斯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紫：“防空洞的氧气系统被破坏了……他们想毒死我们。”
通风口传来“嘶嘶”声，黄绿色的气体开始弥漫。小满想起奶瓶里的浓缩氧气，赶紧拧开瓶盖递给汉斯。氧气遇到毒气，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在地上烧出串白烟，像在写什么字。
“保险箱里有半张黄金图。”汉斯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另一半在香港……找白玫瑰……”他指着通风管道，“从这里能出去，记住，奶瓶底的纹路是逃生路线……”
气体越来越浓，小满抓起保险箱里的文件往通风口爬。管道里漆黑一片，她摸着管壁上的螺旋纹前进，忽然明白母亲的用意——从上海到瑞士，从铜钱到奶瓶，所有的线索都藏在这些螺旋里，像条首尾相接的蛇，指引她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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