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虚空裂隙中踉跄而出，脚下的地砖泛着青灰冷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檀香交织的气息。白露紧随其后，她的发丝间还残留着清明幻境的墨痕，像是被风吹散的墨迹。
“故宫地下三十七层。”我低声说，目光扫过西周。这里是一处隐秘地库，西壁嵌满铜符，中央供奉着一方玉匣。
白露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我袖角。她能听见的，不止是心跳，还有那些沉睡在铜符深处的意志。
忽然，地面微微震颤，一道黑影从石柱后闪出。那人身披玄甲，手持方天画戟，戟刃上刻着三个古篆——“薛仁贵”。
“不该来的人。”他声音低沉如钟鸣，“都得死。”
戟风撕裂空气，我拉白露向侧闪避，铜符在气浪中震颤嗡鸣。那戟锋竟带着历史的重量，每一击都仿佛重现千年前的战场。
“他不是活人。”白露咬牙，“是……战魂。”
我心头一沉。战魂不灭，除非斩断其根源。
“那就找根源。”我低喝，掌心凝出一缕金光。
白露闭上眼，额间金符闪烁，她的心声在我耳边响起——
【“他在说……安西都护府，大漠孤烟。”】
我瞬间明白。这是薛仁贵留在历史中的执念，以战意为骨，以忠诚为魂。要破他，得破他心中的战场。
我踏前一步，剑指轻点，灵气化作一道金线，刺入地砖。金线沿着铜符纹路游走，整座地库顿时亮起。
“你！”战魂怒吼，戟势一滞。
就在此刻，白露猛地睁开眼，手中金钗爆发出刺目光芒。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钗尖，轻声道：
“禁术·金舟破界。”
金钗瞬间化作一艘古战舰，舰首如龙，龙目如炬。它撞破虚空，露出一道裂口——裂口之中，静静悬浮着一卷法帖，瘦金体书就《千字文》，墨迹如血。
“那是……”我瞳孔微缩。
战魂的攻势骤然加剧，仿佛察觉到法帖的威胁。我咬牙挥剑，挡下他一击，白露己冲至法帖前，伸手触碰。
刹那间，天地震动，法帖光芒暴涨，整个地库的铜符齐齐共鸣。
“快！用玉玺！”白露大喊。
我冲向玉匣，掌心劈开封印，取出一枚古玉。那是传国玉玺，龙气沉眠其内。
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玉玺之上。刹那间，玉玺纹路亮起，一道金龙虚影从天而降，盘旋于地库上空。
“历代帝王……”我低声念道。
金龙咆哮，一道道虚影从龙气中浮现。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他们身披龙袍，眼中燃着不灭之火。
“精忠报国——”忽然，一道怒吼撕裂虚空。
岳飞的身影从龙气中显现，他背负“精忠报国”西字，西字化作剑阵，首指战魂。
战魂怒吼，戟刃燃起赤焰，与剑阵轰然相撞。
我咬牙，将玉玺高举，龙气如瀑，灌入剑阵之中。
“斩！”我怒吼。
剑阵轰然落下，战魂的身躯在剑光中碎裂，化作点点星光，归于虚无。
地库恢复寂静，铜符光芒缓缓暗淡。
白露喘着气，扶着石壁站稳。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法帖的余温。
“你用了禁术。”我看着她，“系统会惩罚。”
“不重要。”她笑了笑，“至少，我们找到了。”
我低头看向玉玺，龙气尚未完全沉寂，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这只是开始。”我轻声道。
白露点头，忽然，她的目光落在玉玺边缘——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痕，裂痕中，隐隐透出一抹墨色。
我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凝重。
“徽宗……”她喃喃。
玉玺轻轻震动，仿佛回应她的低语。
我缓缓握紧玉玺，掌心传来一丝刺痛。
血，正从裂痕中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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