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铺的铜铃在晨光中轻响，苏曼殊将最后一块声纹碎片放进紫檀木盒时，碎片突然发出 “嗡” 的共鸣，与盒中其他碎片连成串，在盒底拼出半张残缺的图谱，上面的声纹走向与《锁麟囊》的唱段旋律完全重合。
“还差最后一块。” 沈砚的指尖抚过图谱的缺口，那里的形状与钟楼顶端落下的银戒轮廓隐隐契合，“沈敬言的本命魂息碎片，应该附在银戒上。” 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批注：“声纹碎片需以‘原初声纹’激活，方可显露出完整图谱。”
苏曼殊的红绳结烙印突然发烫，金线顺着她的手腕游走，在掌心织出 “图书馆” 三个字。“林月棠的记忆指向那里。” 她的声带轻轻颤动，发出段书页翻动的 “沙沙” 声，与记忆中图书馆古籍的翻动声完美共振，“民国二十三年，沈敬言在图书馆的古籍部留下过声纹记录。”
柜台后的书架突然晃动，最上层的《声纹考》坠落在地，书页自动翻开，停在夹着干枯海棠花瓣的一页。花瓣上的纹路与凤头钗的海棠花刻痕完全一致，在阳光下泛出淡金色的光，照亮页脚的小字：“城西老宅地窖，藏有原初声纹石。”
“是沈敬言的老宅。” 沈砚的齿轮疤痕泛起微光，他从古籍中抽出张泛黄的地契，上面的老宅平面图标注着个齿轮形状的地窖入口，“祖父的日记提过，那里是沈敬言研究声时计的最初实验室。”
两人赶到老宅时，朱漆大门早己斑驳，门环上的铜锈里嵌着细小的声纹碎片，碎片的频率与沈敬言的唤醒曲隐隐呼应。苏曼殊的红绳结突然绷首，金线如钥匙般插入门锁，“咔嗒” 一声，大门向内开启，扬起的尘埃中浮着无数声纹，像群受惊的蝶。
地窖的入口藏在庭院的石榴树下，石板上的齿轮纹路与沈砚的银戒完全契合。他将银戒按在纹路中央，石板缓缓移开，露出陡峭的石阶，阶壁上刻着的声纹图谱与紫檀木盒里的碎片图谱能完美拼合，只是每个节点都标着猩红的 “危” 字。
“这些声纹被下了诅咒。” 苏曼殊的剪刀出鞘，银刃划过最近的图谱，火星溅起的瞬间，她看见阶壁渗出细血珠，与凤头钗上的血渍同出一辙，“是沈敬言用自己的血绘制的，目的是防止外人进入。”
沈砚的齿轮疤痕突然渗出淡金色血液，滴落在阶壁上。血珠接触到图谱的刹那，猩红的 “危” 字纷纷褪去，露出下面隐藏的小字：“原初声纹石藏于‘声纹共鸣井’，需双生魂息的血和声纹同时激活。”
地窖底层比想象中宽敞，中央的石台上立着口石井，井壁爬满发光的声纹藤蔓，藤蔓的顶端开着海棠形状的花，花瓣上的声纹与林月棠的声线频率相同。苏曼殊的红绳结突然飞向前，金线缠绕着藤蔓向上攀爬，花瓣纷纷绽放，露出井底的微光。
“是原初声纹石！” 沈砚趴在井口向下望，石的表面刻着完整的声时计结构图，核心处的声纹与沈敬言的本命魂息完全一致，“它是所有声纹的源头，沈敬言就是用它创造了声时计。”
井壁的藤蔓突然收紧，将两人缠向井口。苏曼殊的声带不受控制地振动，唱出段古老的咒语，与井壁的声纹产生共振，藤蔓的力道渐渐减弱。“是林月棠的封印咒语。” 她的红绳结与沈砚的疤痕同时亮起，金线在两人之间织出护盾，“她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
沈砚将银戒抛向井底，银戒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声纹碎片，与原初声纹石的表面融合。石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映出沈敬言的虚影：他坐在实验室里，将原初声纹石嵌入声时计的核心，林月棠站在他身后，凤头钗的尖端抵着他的后心，“敬言，回头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声纹吞噬的。”
虚影突然转向他们，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你们以为激活原初声纹石就能毁掉我？太天真了。” 他的身影化作无数声纹，钻进井壁的图谱，“这口井是声纹的共鸣腔，只要你们的双生魂息在这里共振，我的残魂就能借助原初声纹石重组！”
地窖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声纹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声时计，钟体的齿轮咬合着向两人逼近。苏曼殊的红绳结与沈砚的疤痕同时爆发出金光，金线缠绕着凤头钗，在声时计的中央织出海棠花符阵，与原初声纹石的光芒产生共鸣。
“以血为墨，以声为针，净化原初！” 苏曼殊的声线拔高，唱出《锁麟囊》中最悲壮的唱段，声纹化作实体的金线，穿透声时计的钟体，将沈敬言的残魂与原初声纹石的连接切断。
沈砚的齿轮疤痕渗出的淡金色血液与苏曼殊的血线在符阵中心交汇，化作柄巨大的铜剪，朝着声时计的核心剪去。“祖父的禁术真正的目的，是用双生魂息净化原初声纹石！” 他的声音在共鸣中震颤，“让声纹回归自然，不再被声时计控制！”
沈敬言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被铜剪剪出巨大的缺口，无数被污染的声纹从缺口涌出，在符阵的金光中渐渐净化，化作漫天的声纹碎片，像场温暖的金色雨。原初声纹石的光芒变得柔和起来，井壁的藤蔓纷纷褪去，露出下面刻着的林月棠的字迹：“声纹本是自然物，何需强作时计奴。”
当最后一缕声纹回归原位时，沈敬言的虚影彻底消散，只留下枚银戒落在井底，戒面刻着的齿轮纹路己变得模糊不清。苏曼殊的红绳结烙印渐渐褪色，只留下淡淡的海棠花印记，沈砚的齿轮疤痕也恢复了正常的肤色，只是触摸时，仍能感觉到皮下细微的震动，像有颗永不停止的微型齿轮。
“结束了吗？” 苏曼殊看着井底的原初声纹石，它的光芒渐渐收敛，化作块普通的石头，“原初声纹石被净化了。”
沈砚摇了摇头，他捡起井底的银戒，戒面映出两人的倒影，倒影的齿轮疤痕里藏着段细微的声纹，与沈敬言的唤醒曲频率相同，“沈敬言的残魂还在我们体内，只是暂时被封印了。” 他的目光落在井壁的图谱上，那里的声纹正在缓缓消失，“但至少，声时计再也无法危害城市了。”
苏曼殊的声带轻轻颤动，发出段柔和的旋律，不是《锁麟囊》也不是钟鸣，而是段全新的调子，像春风拂过苏醒的地窖，带着希望的暖意。沈砚的指尖跟着旋律轻轻敲击石井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共鸣，与她的声纹完美契合。
朝阳透过地窖的气窗照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影子在地面交叠，形成完整的齿轮形状，却在中心位置开出朵小小的海棠花。苏曼殊知道，声时计的故事或许并未完全落幕，但只要她和沈砚的双生魂息还在共振，就有勇气面对任何未知的挑战。
沈砚将原初声纹石小心翼翼地收进紫檀木盒，“不管未来还有什么秘密等着我们，” 他看着苏曼殊，眼中的笑意比朝阳更暖，“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苏曼殊点了点头，她走到地窖的入口，回头看着这座曾经的实验室，里面的仪器早己腐朽，却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她知道，这些故事需要被铭记，而她和沈砚，会成为最好的记录者。
远处的钟表铺传来开门的铜铃声，清脆的响声在地窖上空回荡，像个温柔的承诺。阳光穿过地窖的气窗，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每个光斑里都藏着个小小的声纹，正以自由而欢快的节奏跳动着。
属于双生魂息的守护，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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