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西章 血泪惊情
花田的风突然变得凛冽。阿凝的红绳刚触到那株半开的彼岸花，眼眶处就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进魂核，眼前的黑暗突然被染上大片猩红，连带着耳边的风声都变得粘稠。
“阿凝？” 苏砚的声音里带着惊惶，蓝布衫的袖口急忙探向她的脸颊，指尖触到片温热的湿滑，“你怎么了？”
阿凝的红绳猛地攥紧花茎，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花瓣上，发出“滋滋” 的轻响 —— 那是她的血泪，混着忘川花魂的本源，正在被人间的阳气一点点蒸发。
“我……” 她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残烛，魂体剧烈震颤，银白长发无风自动，“我要回去……”
忘川的彼岸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花海传来的悲鸣，那些与她融为一体的花魂正在凋零，守脉璋的光芒在魂核里忽明忽暗，像是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撑住！” 苏砚伸手想将她抱起，蓝布衫刚碰到她的红裙，就被股强大的力量弹开 —— 那是夜宸的银线，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从茶棚的方向破空而来。
“放开她！”
银线像道银色的闪电，瞬间缠上阿凝的腰肢，将她从苏砚面前硬生生拽走。夜宸的身影紧随其后，银白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攥着她的红绳，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截纤细的绳子捏断。
“夜宸……” 阿凝的血泪模糊了脸颊，红绳在他掌心轻轻颤抖，带着魂核震荡的虚弱，“花…… 花海……”
“我知道。” 夜宸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银线将她紧紧裹在怀里，用自己的魂息为她构筑屏障，“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别怕。”
他低头时，正好对上阿凝空洞的双眼。那双眼眶里还在不断涌出鲜红的泪，混着她眉心的朱砂痣，像朵泣血的彼岸花，美得惊心动魄，也疼得他魂息骤停。
苏砚站在原地没动，蓝布衫被银线的余波掀得猎猎作响。他看着夜宸将阿凝护在怀里的样子，看着她的血泪染红那片银白锦袍，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声无奈的叹息。
“她的魂核与花海相连，在人间待得太久，花魂会彻底消散。” 苏砚的声音里带着平静的陈述，目光落在那株被血泪染红的彼岸花上，花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淡紫色的纹路里多了些猩红的脉络，“你该早带她走的。”
夜宸的银线突然转向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用不着你教。” 他抱着阿凝转身就走，银白锦袍扫过花田的栅栏，带起片纷飞的花瓣，“以后离她远点！”
阿凝的红绳却在这时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血泪模糊的脸颊转向苏砚的方向，声音微弱得像蚊蚋：“他…… 他是帮我的……”
夜宸的脚步猛地顿住。他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魂体，看着她即使流着血泪，还在为另一个男人辩解，心口的怒意突然被股尖锐的疼取代，比掌心的伤口更甚。
“闭嘴。” 他的声音硬得像块冰，却还是放缓了脚步，银线悄悄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再说话耗损魂息，我就让孟婆给你灌最苦的汤。”
红绳在他掌心轻轻打了个结，算是顺从了。阿凝的血泪渐渐止住，眼眶处留下两道猩红的痕迹，像画上去的胭脂，却比任何妆容都更让人心碎。
苏砚看着他们即将消失在花田尽头的身影，突然开口，声音传遍整个花田：“阿凝！”
夜宸的脚步再次停下，银线警惕地绷紧，像只护崽的兽。
苏砚的目光落在阿凝苍白的侧脸上，蓝布衫的衣角在风中轻轻摆动，声音里带着种超乎寻常的温和：“我还在这等你。” 他指了指那株彻底绽放的彼岸花，淡紫与猩红交织的花瓣正对着忘川的方向，“你若还想再来，随时都可以。”
阿凝的红绳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头。夜宸的银线再也没有停留，抱着她化作道银光，冲破西天门的缝隙，消失在人间的天际线。
花田恢复了寂静。苏砚走到那株彼岸花前，指尖轻轻拂过被血泪染红的花瓣，琥珀色的瞳仁里映出自己的倒影—— 蓝布衫的袖口沾着几滴猩红，像不小心溅上的朱砂，在素净的布料上格外醒目。
“混沌之源的门，终究要她自己来开。” 他低声自语，转身走向书院的藏书楼，蓝布衫的背影在花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我能做的，只有等。”
西天门的缝隙在身后闭合，忘川的凉意扑面而来时，阿凝的魂体己经开始变得透明。夜宸抱着她冲进花海，银线在空中织出无数个阵法，将自己的魂息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魂核，守脉璋的光芒在花海中央爆发出万丈红光，那些枯萎的彼岸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苏。
“撑住！” 夜宸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银线紧紧攥着她的红绳，“你说过要做能与我并肩的人，不能食言。”
阿凝的红绳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血泪染红的脸颊贴着他的银白锦袍，留下朵盛开的彼岸花印记，那印记正在随着花海的复苏，一点点变得鲜活。
花海深处，守脉璋的光芒越来越盛。夜宸抱着阿凝跪在璋前，看着她的魂体在红光中渐渐凝聚，银白长发重新变得有光泽，红裙上的茶渍被花露洗净，只留下那道猩红的泪痕，像个永不褪色的印记。
“夜宸……” 阿凝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些力气，红绳轻轻抚过他掌心的伤口，“对不起……”
银线突然捂住她的嘴，夜宸的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不许说对不起。”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眉心，“要说就说，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出去，再也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红绳在他掌心轻轻画了个圈，算是答应了。花海中的彼岸花突然齐齐绽放，花瓣上的红银纹路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守脉璋的光芒将他们笼罩其中，像个温暖的茧，将所有的担忧与后怕，都轻轻包裹。
而人间的书院花田，那株淡紫与猩红交织的彼岸花，正静静地立在风中，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地映出忘川的方向，像在等待着某个约定的兑现。街尾的茶棚里，那块被血染红的桂花糕还放在桌上，糖霜与血珠凝固在一起，像个被遗忘的注脚，记录着这场惊心动魄的人间插曲。
作者“狗儿要听狗儿歌奥”推荐阅读《彼岸花开不见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TP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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