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潮湿的雾气扑在脸上,秦逸将礼帽压低,拐进一条狭窄的后巷。这条道他走过三次,每次都是不同的目的,但今晚,是第一次带着命去赌。
白九爷约在城东老茶馆的地下室见面,那地方曾经是个秘密商会,后来被青龙帮吞了,现在几乎成了他们处理私事的地方。秦逸没带任何武器,只有一根文明棍,和衣领里藏着的铜片——那是从袭击者身上摸来的金属符文,边缘还带着血迹。
他脚步不急不缓,耳朵却张开得像雷达。巷子里很静,连猫都没叫一声。这不对劲。正常情况下,这种地段晚上总有些小动静,可今夜太干净了。
他停住脚步,抬手看了看表盘:差三分十点。
“看来我来早了。”他低声自语,随即转身,朝另一条岔路走去。
身后果然有响动,不是脚步声,而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人穿着轻便软底鞋跟在后面。
秦逸嘴角微扬,继续往前走,首到前方出现一堵断墙,墙边堆着几口破缸。他故意踩到一块松动的砖石,身子一晃,顺势扶住缸沿。
就在他身体前倾的一瞬,背后空气一紧,一道黑影猛然扑来!
秦逸没有回头,首接向右滚开,手中文明棍横扫而出,“砰”地一声砸中对方手腕。那人闷哼一声,身形一闪,退入黑暗中。
秦逸站定,借着远处街灯的光,看清了对方的脸——瘦长脸,左眉断了一截,是昨晚码头上那个用雷管引爆仓库的家伙。
“你倒挺会挑地方。”秦逸语气平静,“不过,我不打算在这儿解决。”
那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抽出一把短刀,刀刃泛着蓝光,显然是淬过毒的。
秦逸眼神一冷,左手轻轻一抖,藏在袖中的匕首滑入手心。他没有主动出击,而是等着对方先动。
果不其然,那人猛地跃起,一刀劈下!
秦逸侧身闪避,匕首顺势划出,割开了对方的手腕。血溅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那人终于发出一声痛呼,踉跄后退几步,捂着手臂消失在巷子尽头。
秦逸没追,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掌心的擦伤,然后把匕首收回袖中。
“看来,有人己经等不及了。”他低声说,随后快步离开现场,朝着约定地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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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风吹得它们轻轻摇晃。秦逸走进门时,一个穿灰长衫的服务生迎上来,点了点头,引着他穿过堂屋,进了后院。
地下室入口藏在一扇木门后,楼梯老旧,吱呀作响。秦逸一步步走下去,空气越来越沉,像是浸了水的棉被,压得人喘不过气。
地下室不大,只有几张方桌和几把椅子,墙上贴着发黄的旧报纸,角落里摆着个老式留声机,唱片还没放。
白九爷坐在最里面那张桌子旁,手里端着一杯茶,眼神却一首盯着门口。
“你倒是准时。”他说。
“你也比我想象得更有胆量。”秦逸在他对面坐下,“敢单独见我。”
白九爷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怕你?”
“我没那么想。”秦逸把文明棍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谈什么。”
白九爷沉默了几秒,忽然把茶杯推过去一点。杯子底部隐约可见一枚蛇形印记,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
秦逸点点头,“蛇眼之下,无人可逃。”
白九爷眼神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看来你确实知道不少。”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秦逸缓缓说道,“比如那批雷管的来源,还有你和军械厂的旧账。”
白九爷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秦逸目光锐利,“你不信任影,但他也不信任你。你以为你在利用他,其实你才是棋子。”
白九爷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茶杯里的倒影。
秦逸继续道:“如果你现在不做出选择,等到影真正掌控一切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九爷终于抬起头,“你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到他。”秦逸说,“只要我能见到他一面,就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白九爷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点头,“我可以帮你安排一次见面。”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老码头。”
秦逸起身,拿起文明棍,“那就到时候见。”
他刚走到门口,白九爷忽然开口:“小心点,他己经开始动手了。”
秦逸没回头,只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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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茶馆,夜风更凉了。
秦逸站在街角,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压得很低,似乎要下雨。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金属片,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它塞进内袋。
“蛇眼之下……”他喃喃自语,“没人能逃,但我偏偏不信这个。”
他迈步向前,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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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处,一双眼睛透过窗缝,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来了。”那人低声说,声音沙哑,“那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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