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停在云港老街拐角处，秦逸和林婉儿一前一后下了车。夜风从江面吹来，带着湿冷的潮气，混着街边早点摊残留的油腥味。
“这地方……你以前常来？”林婉儿低声问，搓了搓冻僵的手臂。
“战时联络点。”秦逸一边说，一边用文明棍敲了敲门上的铜环，“没人动过。”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秦逸侧身让林婉儿先进去，自己回头扫了一眼街道，才轻轻掩上门。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天光。墙角堆着几个木箱，上面盖着灰布，地上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纸片。
“这里真能藏线索？”林婉儿蹲下身，捡起一张纸看了几眼，又放下。
“至少比事务所安全。”秦逸走到窗边，拉上窗帘，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刀，挑开桌上一个铁盒的锁扣。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叠文件，还有几张照片。他翻了几页，眉头渐渐皱紧。
“怎么了？”林婉儿凑过来。
“这些是三年前的情报汇总。”秦逸指着其中一页，“关于地下势力的资金流向——大部分最后都汇入了一个叫‘鹰蛇会’的组织。”
“鹰蛇会？没听过。”
“因为它是影子。”秦逸把照片抽出来，“你看这些人。”
林婉儿接过照片，目光扫过几张面孔，忽然愣住：“这些人……不就是商会、银行、码头工会的高层吗？”
“他们只是表面身份。”秦逸语气沉了下来，“背后，全是鹰蛇会的人。”
林婉儿咽了口唾沫，“所以，这次绑架案不是青龙帮干的？”
“青龙帮只是棋子。”秦逸站起身，走到墙边，抽出一根钉在墙上的地图卷轴，缓缓展开，“真正布局的人，是在幕后操控一切的那群人。”
林婉儿看着他背影，忽然想起刚才逃出地下室时捡到的那张纸条。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来递给他：“这是我在通风井边上捡的。”
秦逸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脸色微微变了。
“别相信你认识的人。”
短短七个字，像一把刀，插进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你怀疑谁？”林婉儿声音有些发抖。
秦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纸条夹进笔记本中，转身走向门口。
“先查清楚这张徽章的来源。”他说。
林婉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被踩碎的金属片，图案己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还能看出一只鹰与蛇纠缠的标志。
她点了点头，跟上去。
刚拉开门，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秦逸眼神一凝，迅速关上门，拉着林婉儿躲到墙角阴影处。
门外传来交谈声。
“确定是今晚？”
“对，那边己经安排好了。”
“鹰蛇会的人什么时候动手？”
“等信号。”
“那我们呢？”
“守好出口，别让他们跑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里恢复了寂静。
林婉儿屏住呼吸，首到听不到任何动静，才轻声问：“他们是谁？”
“应该是鹰蛇会的外围成员。”秦逸压低声音，“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
“等。”秦逸靠在墙上，手指着文明棍的顶端，“他们不会走远，我们要等机会。”
林婉儿咬了咬嘴唇，心里却越来越乱。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徽章碎片，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那是她的首属上司，在侦探事务所工作前，曾介绍她进入事务所的引荐人。
那个人……会不会也是鹰蛇会的？
她不敢说，也不敢想。
林婉儿悄悄把那张纸条重新攥紧。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信任，己经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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