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教堂废墟外的碎石地上凝结着一层薄霜。秦逸蹲在断墙后，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砖缝，目光扫向对面巷口。
赵子豪靠在他身旁，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低声说：“我数了三波巡逻的，都是老面孔，看来他们真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快动手。”
“那就别让他们失望。”秦逸低声回了一句，转身朝林婉儿那边招手。
林婉儿正蹲在一辆废弃的马车后，手里捧着那台她亲手改装的干扰器。屏幕上的光点跳动着，像是某种心跳的节奏。
“信号源还在地下。”她抬头，“不过……有点奇怪。”
“怎么说？”秦逸皱眉。
“它不是固定的。”林婉儿指着屏幕上一条曲线，“像是在移动，而且频率有变化，像……在回应我们的靠近。”
赵子豪嗤笑一声：“你是说这玩意儿能感应到我们在接近？”
“不一定是‘感应’。”林婉儿咬了咬嘴唇，“也可能是……在等我们。”
秦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就更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他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下摆的灰尘，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纽扣，上面刻着一只闭着眼睛的符号。那是昨天在茶馆后巷得到的纸条上盖着的印章图案——闭眼之印。
他盯着那枚纽扣看了几秒，又把它收了起来。
“走吧。”他说，“时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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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废墟的地下入口藏在一堵残破的祭坛后面，门被伪装成一面石墙。林婉儿掏出干扰器，接上一根细长的导线，插进石缝中。
“给我三分钟。”她说。
“你只有两分半。”秦逸站在她身后，一手搭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上，目光扫视西周。
赵子豪则靠在另一侧柱子旁，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刃反射着微弱的晨光。
林婉儿的手指在老式英国打印机键盘上飞快敲击，用美式照相机制作的屏幕上跳出一串串码。忽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秦逸问。
“这段代码……”她低声说，“和半年前那个艺术品失窃案里的加密方式一样。”
“果然。”秦逸眼神一沉，“他们早就来了。”
“不只是来。”林婉儿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们在布局。”
“那就拆了他们的局。”赵子豪冷笑一声，把烟吐了出去。
林婉儿按下最后一个键，石墙发出轻微的嗡鸣声，缓缓滑开一道缝隙。
“好了。”她喘了口气，把干扰器收好，“但你们得小心点，里面可能有陷阱。”
“明白。”秦逸点头，“赵子豪，你在外面守着，随时准备接应。”
“得了吧。”赵子豪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守在外面，你们俩怕是要被关在里面过年。”
秦逸看了他一眼，没再坚持。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通道，石墙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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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空气潮湿阴冷，墙壁上嵌着一盏盏昏黄的灯泡，灯光映照出满地的水渍与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
林婉儿走在秦逸身后，手里拿着干扰器，屏幕上的信号不断跳动。
“方向没错。”她小声说，“但感觉……越来越强了。”
“是催眠音波。”秦逸压低声音，“准备好耳罩。”
林婉儿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小的黑色装置，递给秦逸一个，自己戴上另一个。
刚戴上不到十秒，耳边就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声，像是有人在远处吹笛子。
“来了。”秦逸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贴墙前进。
前方拐角处，一道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幽蓝色的光。
秦逸伸手推开门，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西周布满了仪器与显示屏，中央是一座圆形平台，平台上站着一个人。
影。
他穿着一身黑衣，双手垂在身侧，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秦逸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林婉儿跟在他身后，手指己经按在干扰器的启动键上。
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笑：“小姑娘，你的设备很有趣。”
“谢谢。”林婉儿冷冷地说，“可惜你用不上了。”
影轻叹一声：“可惜啊……你们还是来了。”
秦逸眯起眼睛：“你早就在等我们。”
“当然。”影摊开手，“不然你以为那些信号是谁故意放出来的？”
“你想让我们看到什么？”秦逸问。
“真相。”影的笑容更深了些，“或者至少……一部分的真相。”
他忽然抬起手，大厅西壁的屏幕同时亮起，画面闪烁间，出现了一张地图，标注着云港市多个地点，每一个都标着红点。
“这些都是他们的据点。”影说，“也是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
“他们是谁？”秦逸问。
“你猜不到吗？”影反问。
秦逸没再说话，而是缓缓拔出手枪，对准影的心脏。
“不管你是谁的人。”他说，“今天，你都得留下。”
影笑了。
他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只是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大厅西周的地板突然裂开，机关启动，无数金属臂从地面升起，喷射出淡紫色的气体。
“快戴耳罩！”秦逸大喊。
林婉儿迅速按下干扰器的按钮，空气中响起一阵高频噪音，紫色气体瞬间停止扩散。
影的身影在这片混乱中一闪而过，出现在平台边缘。
“你们赢不了的。”他淡淡地说，“这只是开始。”
秦逸没有追，而是迅速冲向平台中央的操作台，一把扯下连接控制系统的数据线。
警报声骤然响起，整个基地开始震动。
“我们得走了！”林婉儿大喊。
秦逸回头看了一眼，影己经不见了。
他咬牙，抓起数据线，拉起林婉儿就往出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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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冲出地下通道时，赵子豪正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一瓶酒。
“你们动作挺快。”他扬起眉毛，“搞定了？”
“暂时。”秦逸喘着气，把数据线塞进外套口袋。
林婉儿低头看了眼干扰器，忽然脸色一变：“等等……信号还没断。”
“什么意思？”赵子豪皱眉。
“意思是……”秦逸望向远方，“还有人在等我们。”
风从教堂废墟的方向吹来，卷起一片尘土。
远处钟楼的钟声正好敲响十二下。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清晨的寂静。
血珠滴落在台阶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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