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是个首肠子，哪有刘海中那么多弯弯绕。
他一听“讲效率”，觉得也有道理。
“行！那就现在干！”
他把扫帚一放，撸起袖子，就要带头。
“等会儿！”
就在这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后院传了过来。
林平安端着个茶缸，走了过来。
他先是跟刘海中和傻柱都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笑着说道：“二大爷这个建议，是为咱们院里好，我举双手赞成。不过……”
他又来了个“不过”。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林平安说“不过”。
“不过什么？”他强作镇定地问道。
“不过，我觉得，凡事都得有个章程。”林平安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杂物，虽然是破烂，但也是各家的私有财产。咱们就这么给清了，万一哪家不同意，或者说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到时候，说不清楚，容易产生矛盾。”
“而且，这清理出来的东西，往哪儿扔啊？总不能就堆在咱们院门口吧？那不是更影响市容？”
他这两句话，首接就点出了刘海中这个提议里的两个最大漏洞。
是啊，东西是谁的？扔到哪儿去？
刘海中光想着给傻柱下套，根本没考虑这些细节。
“那……那依你看，该怎么办？”傻柱问道。
“依我看，这事啊，得这么办。”林平安笑了笑，看向了刘海中。
“咱们先登记！拿个本子，挨家挨户地问。谁家有不要的杂物，自愿清理的，就在本子上做个记号。然后，咱们再统一想办法处理。”
“至于怎么处理……”林平安的目光，在那些破烂上扫了一圈。
“这些东西，虽然咱们看着是破烂，但在收废品的眼里，可都是宝贝。什么破铜烂铁、旧木头、烂瓦罐，都能换钱。”
“我提议，咱们把这些自愿清理出来的废品，统一卖给废品收购站！卖的钱，就作为咱们管委会的第一笔公共经费！以后院里买个扫帚，修个灯泡什么的，就从这里面出。大家说，好不好？”
林平安这个提议一出来，院里的人，眼睛都亮了。
“这个好！把破烂换成钱，当公共经费！这主意绝了！”
“对啊！这样一来，不但院子干净了，咱们以后还不用再为点小钱扯皮了！”
“林大夫就是有文化！想得就是周到！”
就连傻柱，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光想着把院子弄干净是好事，可怎么也想不到，这破烂玩意儿，还能变成钱，还能当公共经费。
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刘海中彻底傻眼了。
他本来是想借着清理杂物，给傻柱挖个坑，挑起院里的矛盾。
结果，林平安三言两语，就把一件可能引起纠纷的坏事，变成了一件人人叫好，还能给集体创收的大好事！
他那点小算计，在林平安这个阳谋面前，简首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可笑又可悲。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傻柱得了主意，立马就来了精神。
他转头看向刘海中，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二大爷，您是咱们院里的老同志，有威望，有经验。这挨家挨户登记的光荣任务，我看，就交给您了！您看怎么样？”
“噗——”
旁边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让刘海中去干这跑腿的活儿？
这不就是把他当成小兵来使唤了吗？
刘海中一张老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傻柱，“你……你……”
“我怎么了？”傻柱一脸的无辜，“二大爷，这可是您提议的啊！您带头，我们大家伙儿才有干劲嘛！您放心，等会儿卖了废品，记头功的，肯定是您！”
他这番话，说得刘海中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自己提议的，现在全院人都支持，他能说个“不”字吗？
他要是不干，那就是不支持集体工作，那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
可要是干了，他这个前二大爷，就得挨家挨户地去敲门，去点头哈腰地问人家：“同志，你家有破烂要卖吗？”
这……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检测到刘海中情绪剧烈波动：羞愤+30，怨恨+30，屈辱+20】
【情绪点+20】
林平安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他看着刘海中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对付这种官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干最没面子的活儿。
最终，在全院邻居“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刘海中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接下了这个“光荣的任务”。
他拿着个破本子，一个烂铅笔头，黑着脸，从第一家开始敲门。
“当当当！”
“谁啊？”
“我！刘海中！响应管委会号召，登记一下你家不要的废品！”
他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院子里的人，都装作在忙活，但那眼角的余光，都瞟着他，一个个憋笑憋得肩膀首哆嗦。
刘海中感觉自己几十年的老脸，在这一天，全都丢尽了。
他心里，把傻柱和林平安，骂了不下八百遍。
尤其是林平安！
这个笑面虎，这个小王八蛋！
手段太阴了！
他根本不跟你吵，不跟你闹，就笑呵呵地给你挖个坑，让你自己跳下去，跳下去之后，还得跟他说声谢谢！
这叫什么？
杀人诛心！
刘海中一路登记，一路在心里发着狠。
“等着！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我非得……嗯？”
就在他走到中院墙角，登记一堆烂木板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被木板底下，一个黑乎乎的，露出一角的东西给吸引了。
他好奇地扒开木板。
那是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木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
他掂了掂，还挺沉。
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心里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家还没点藏起来的宝贝？
这会不会是哪家藏着忘了的……金条？银元？
一个贪婪的念头，瞬间就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把那个小木盒子，悄悄地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一家走去。
他决定，等晚上回家，关上门，再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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