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的缝补小摊，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她手巧，心细，价格又公道。
补个破洞，缝个扣子，换个裤腰，都做得又快又好，针脚细密得跟新的一样。
院里的人，谁家没个缝缝补补的活儿？
以前都是自己瞎对付，或者找三大妈那种眼神不好的，补得歪歪扭扭。
现在有了秦淮茹这个“专业”的，大家自然都愿意来找她。
一分两分的辛苦钱，积少成多。
秦淮茹每天都能有几毛甚至一块多的收入。
这笔钱，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但对秦淮茹来说，却是养活一家老小的救命钱。
她把这些钱，一分一分地攒起来，心里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发现，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虽然辛苦，但腰杆子，是真的能挺首。
她再也不用去看贾张氏的脸色，再也不用去求傻柱的接济。
她可以靠自己，给棒梗交学费，给小当和槐花买根红头绳。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真正地活过来了。
然而，树大招风。
她的这种“自力更生”，很快就碍了某些人的眼。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贾张氏。
贾张氏看秦淮茹每天都能挣到钱，心里那叫一个酸。
她觉得，秦淮茹挣的钱，都应该是她这个婆婆的。
可上次撒泼被棒梗当众打脸之后，她也不敢再闹得太凶。
只能每天在屋里阴阳怪气地骂几句“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秦淮茹只当没听见。
除了贾张氏，院里还有一个人，看秦淮茹不顺眼。
那就是三大妈。
三大妈看着秦淮茹的生意越来越好，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
她觉得，秦淮茹这是在抢她的生意。
因为三大妈自己，也偶尔会帮邻居做点针线活，换点零花钱。
现在秦淮茹摆了摊，价格又公道，手艺又好，院里的人自然都去找她了。
三大妈心里不平衡，就开始在背后说秦淮茹的坏话。
“哎，你们说，那秦淮茹，一个寡妇家家的，天天在门口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
“就是，跟个什么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什么的呢。”
这些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秦淮茹的耳朵里。
秦淮茹听了，心里虽然难受，但她没有去吵，也没有去闹。
她知道，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住。
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活儿，干得更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更踏?。
可她没想到，三大妈的嫉妒心，远比她想象的要恶毒。
眼看着说坏话没用，三大妈竟然想出了一个更损的招。
她要去举报！
这个年代，私人搞“副业”，摆小摊，是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
往小了说，是影响市容。
往大了说，就是“投机倒把”，是资本主义的尾巴！
这顶帽子要是扣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天，三大妈偷偷摸摸地跑到了街道办事处。
她找到了负责市容管理的干事，添油加醋地把秦淮茹摆摊的事说了一遍。
“……同志，你不知道啊，我们院那个秦淮茹，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天天在院门口摆个摊子，搞得我们院里乱七八糟的，人都没法走路了！”
“而且，她还收费！缝个扣子都要钱！这不是明摆着搞资本主义那一套吗？这股歪风邪气，你们可得好好管管啊！”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维护集体利益，深明大义的好公民。
街道办的干事一听，也觉得这事有点严重。
“投机倒把”可是个原则性问题。
“行，大妈，您反映的这个情况，我们记下了。我们会派人去调查核实的。”
三大妈看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仿佛己经看到，秦淮茹那个小摊子被取缔，秦淮茹本人被叫到街道办批评教育的场景了。
她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
第二天下午，秦淮茹正在自家门口的小摊前，给邻居家的孩子补一条撕破了的裤子。
突然，两名穿着制服，戴着红袖章的街道办干事，走进了西合院。
“请问，哪位是秦淮茹同志？”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干事，一脸严肃地问道。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就是。”她站起身，有些局促地说道。
“我们是街道市容管理科的。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在这里私自摆摊，涉嫌投机倒把。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接受调查！”
年轻干事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把秦淮茹给劈傻了。
举报？
投机倒把？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挣点血汗钱，怎么就跟“投机倒把”扯上关系了？
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怎么还惊动街道办了？”
“投机倒把？这帽子可不小啊！”
三大妈躲在人群后面，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秦淮茹，看你这回还怎么收场！
秦淮茹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看着那两个一脸严肃的干事，看着周围邻居们那探究的目光，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想哭，想辩解。
可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哭是没用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冷，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傻柱，想到了林平安。
可傻柱在厂里上班，林平安在诊所，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感觉自己，又一次陷入了绝境。
“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走一趟吧。”年轻干事催促道。
秦淮茹捏着手里的针线，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她知道，自己要是就这么被带走了，那“投机倒把”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她不能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起了林平安教她的，想起了上次在全院大会上，自己是如何以退为进，博取了所有人的同情和支持。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干事，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
但她没有哭喊，也没有撒泼。
她只是用一种充满了委屈和无助的语气，轻声地，但却清晰地说道：“两位同志，我……我跟你们走。”
“只是……能不能请你们，等我一下？”
“等我把这孩子最后一条裤子补完？”
“这孩子家里穷，就这么一条好裤子，明天还得穿着去上学呢……”
她的话，像是一把小锤子，轻轻地，但却有力地，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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