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储区深处,那片被清理出来的角落弥漫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和尘埃混合的气息。惨淡的光线从高处的破洞艰难挤入,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光斑。叶泠背对着入口,蜷坐在一堆废弃的防水帆布上。深灰色的连帽衫拉链拉到顶,遮住了脖颈,却掩不住从帽檐下露出的、一小截苍白紧绷的下颌线。她那条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金属右臂横搁在膝盖上,鳞片缝隙间的蓝光稳定而冰冷,如同她此刻努力维持的、拒人千里的外壳。战术匕首静静地躺在她手边,锋刃反射着微弱的光。
脚步声沉稳地靠近,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叶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如同感知到掠食者的警觉小兽。她没有回头,只是那只金属手臂上的幽蓝光芒,极其细微地、如同呼吸般闪烁了一下。
万曜高大的身影停在她身后,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那只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姿态,落在了叶泠的肩头——隔着厚实的连帽衫布料,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叶泠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银灰色的眼眸在帽檐的阴影下骤然收缩!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屈辱和被冒犯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抓起匕首的冲动!
然而,那手掌传来的力道和温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安抚的意味?或者说……是试探?万曜的手指顺着她僵硬的肩线,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研磨般的力道,滑向她的肩胛骨。粗糙的指腹隔着衣物,感受着她紧绷的肌肉线条和下面骨骼的轮廓。动作谈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与其力量不符的、近乎生涩的……狎昵?
“呃……”叶泠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猫般的抽气声!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暗示性的触碰!一种陌生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酥麻感,混合着巨大的羞耻,如同电流般瞬间窜过她的脊椎!她猛地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惊叫冲口而出!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两团极其不自然的、如同晚霞般灼热的红晕!那红晕甚至迅速蔓延到了她小巧的耳尖!
她死死低着头,帽檐的阴影几乎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只有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那只金属右臂上的幽蓝光芒急促地明灭闪烁,如同她狂乱的心跳。
就在这时——
“万曜!”
一声带着明显急切和一丝委屈的呼唤,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猛地打破了角落这诡异的氛围!
苏清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入口处。她身上依旧裹着那件宽大的米白色针织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小脸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眼圈还有些红肿,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万曜放在叶泠肩背上、缓慢移动的手掌,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委屈和一种被忽视的恐慌!
她快步冲了过来,带着一阵香风(虽然混合着尘埃和汗味),像一只急于夺回主人注意力的宠物,不由分说地、用力地抓住了万曜那只停留在叶泠背上的手腕!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呀?”苏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甜腻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用力将万曜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拉,身体也顺势紧紧贴了上去,用自己的柔软去挤压万曜的胳膊,仿佛要将那点“入侵者”的气息彻底挤走。她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暗示,水汽氤氲地望着万曜,无声地传递着“看我,只看我”的祈求。
万曜的手被苏清雪强行拉开。他侧过头,看着苏清雪那张写满委屈和占有欲的小脸,又瞥了一眼依旧僵首着背脊、帽檐低垂、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叶泠,以及她脸颊和耳尖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如同烙印般的红晕。
一种冰冷的、掌控着一切的餍足感,如同细微的电流,再次缓慢地浸润过他的心湖。看着苏清雪那刻意的争宠,看着叶泠那罕见的、因羞赧而泛红的脆弱,两种截然不同的反馈,都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愉悦。
他顺势将苏清雪揽入怀中,动作带着惯有的掌控力道,目光却越过苏清雪的肩膀,依旧落在叶泠身上。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首接切入了核心:
“这附近,”他的视线扫过叶泠肩头那片被连帽衫遮掩、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绷带,“有医院吗?”
这个问题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苏清雪那点争宠的小心思,也打破了叶泠试图用沉默维持的屏障。
叶泠的身体再次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帽檐下,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终于露了出来,里面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被冒犯的余怒,有尚未褪尽的羞赧红晕,有对自身伤势的忧虑,更有一种被强行从自我封闭中拉回的冰冷烦躁。
她的目光扫过万曜那理所当然的脸,又掠过他怀中苏清雪那带着一丝茫然和紧张的小脸。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自厌和对眼前这个男人蛮横无理的反感,瞬间涌上心头!
“都怪你!”叶泠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几乎要爆发的怒火!她猛地指向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肩头,银灰色的眼眸死死瞪着万曜,“如果不是你……!”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控诉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如果不是他昨夜的粗暴,她的伤口不会撕裂得这么严重,不会流血不止,更不会在刚才被他触碰时……出现那种该死的反应!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让空气瞬间凝滞。
苏清雪下意识地抱紧了万曜的胳膊,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万曜的眼神则彻底冷了下来。那点刚刚升起的、因掌控而起的愉悦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权威的冰冷怒意。
他不再看叶泠,而是低头,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怀中的苏清雪。那眼神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带着一种需要立刻宣泄的暴戾!
“啊!”苏清雪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和怒意吓得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僵硬!
万曜不再有任何言语。他猛地收紧手臂,将苏清雪娇小的身体紧紧箍在怀中!另一只手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探向她的腰肢下方!
“不……万曜……叶泠她……”苏清雪慌乱地挣扎着,目光瞥向角落里的叶泠,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她不想……不想在那个女人面前……
然而,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万曜的动作粗暴而首接,带着一种惩罚和宣示主权的意味!撕裂的声响在死寂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清雪的惊呼和挣扎瞬间被堵了回去!她的身体在熟悉的、带着暴戾气息的掠夺下,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迅速软化、沉沦……
角落的帆布堆上,叶泠僵硬地看着眼前这幕。看着苏清雪在那熟悉的掠夺下从惊恐到迷失,看着万曜那宽阔的背脊和掌控一切的动作……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更深的屈辱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猛地别开脸,银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起冰冷的怒火和自厌!她抓起手边的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万曜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他猛地转过头,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叶泠身上!那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指令——过来!
叶泠的身体瞬间僵住!握着匕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疯狂打转!她想拒绝!她想把匕首狠狠掷过去!她想……
然而,肩头那撕裂般的剧痛和毒素残留的麻痹感,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住她反抗的意志。更让她绝望的是,那只金属右臂上幽蓝的光芒,如同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不受控制地、微微地亮了起来!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那个冰冷指令的召唤!
一股巨大的、如同被拖入无底深渊的无力感和冰冷的认命感,彻底淹没了叶泠。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最终,那只紧握着匕首的手,无力地松开。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帆布上。
她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片激烈纠缠的漩涡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当她终于走到那纠缠的身影旁边时,她闭上了眼睛。那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金属右手,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冰冷的僵硬,缓缓地、颤抖地……伸了出去……
……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里的风暴终于平息。
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混合气息。苏清雪裹着被撕得更破的针织衫,蜷缩在帆布堆一角,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发出压抑的抽泣。叶泠则沉默地靠在冰冷的货箱旁,重新拉好了连帽衫的拉链,遮住了脖颈上新鲜的痕迹。她低垂着眼睑,机械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工装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死寂。那只金属右臂上的幽蓝光芒,稳定得如同冻结的冰湖。
万曜站在一旁,沉默地系好自己衣服的最后一颗扣子。冰冷的餍足感沉淀下去,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苏清雪身上那些被撕破的衣物,又落在叶泠肩头那片因剧烈动作而再次被血浸透的绷带。
“换衣服。”他低沉地命令道,打破了死寂,“准备出发。”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叶泠那张毫无血色的、死寂的脸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医院。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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