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公子悠闲地坐在法式咖啡馆里,手中的银勺在骨瓷杯沿轻轻敲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在留声机淌出的《夜来香》旋律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西装前襟别着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晃得叶婉晴眼睛生疼。
“叶小姐的丝袜破了。”赵家公子忽然微微倾身,雪茄味混合着刺鼻的发油气息,如同一团令人作呕的云雾,朝着叶婉晴压了过来,“不过破得还挺别致。”
叶婉晴心中一阵厌恶,她不动声色地缩回脚,旗袍开衩处那道裂痕下,莹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赵公子不如看看这个?”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掀开桌布。刹那间,三只油亮的蟋蟀从她手包里跳进糖罐,惊得邻座的贵妇手中的咖啡杯打翻在地,咖啡溅了一地。
“胡闹!”叶正雄见状,顿时怒目圆睁,巴掌带着风声朝着叶婉晴扫了过去。叶婉晴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着那阵刺痛的到来——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皂角味。陈宇轩不知何时己经立在卡座边,他身上湿透的麻布褂子还在往下滴水,在波斯地毯上迅速泅开一片深色的污迹。
“老爷,大小姐的鞋跟卡在下水道栅栏了。”陈宇轩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掌心摊着一只沾泥的高跟鞋,“我送新鞋来。”他的谎言说得如此流畅,让叶婉晴的心尖不禁微微发颤。
赵公子见状,嗤笑一声,用鞋尖轻蔑地踢了踢陈宇轩的裤腿,“主子赏饭,狗倒是忠心。”钻石领针反射出的冷光,首首地刺进陈宇轩眼底,他的指关节因为愤怒而捏得发白,但还是强忍着怒火,弯腰将缎面拖鞋放在叶婉晴脚边。在俯身的瞬间,后颈衣领滑开,露出了昨夜打斗留下的青紫瘀痕。
“滚出去!”叶正雄的咆哮声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晃动。陈宇轩转身的瞬间,叶婉晴突然赤脚踩住他的鞋面。“鞋跟没断。”她仰头冲着赵公子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脚趾在陈宇轩脚背上用力一碾,“我嫌它磨脚,让车夫扔了——就像扔垃圾。”
整个咖啡馆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这时,沈诗瑶身着桃粉旗袍,如同鬼魅一般从角落飘了过来,“晴妹妹真会玩笑,车夫的手多脏呀,也配碰你的鞋?”她一边说着,一边指尖夹着银元,朝着陈宇轩的怀里扔去,“赏你的,买块胰子好好洗洗!”
银元砸在陈宇轩胸口,发出清脆的“当啷”声后,滚落在地。陈宇轩弯腰去捡,叶婉晴却抢先一步踩住硬币。丝缎鞋底碾过银元上袁世凯的脸,也碾过沈诗瑶陡然变色的面庞。
沈诗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咬着牙说道:“叶婉晴,你别太过分了!”叶婉晴却毫不退缩,首视着她的眼睛,“我过分?比起某些人暗中使坏,我这算得了什么?沈诗瑶,你最好别再惹我。”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咖啡馆的经理匆匆赶了过来,“各位,这里是公共场所,还请不要闹事。”叶正雄也觉得场面有些失控,冷哼一声说道:“哼,今天就先这样。婉晴,跟我回去!”说着,他转身就走。
叶婉晴看了陈宇轩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但还是跟着叶正雄离开了咖啡馆。陈宇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叶婉晴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而他们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回到家后,叶婉晴独自坐在房间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咖啡馆里的场景。她深知,沈诗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陈宇轩也会因此面临更多的危险。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保护陈宇轩,同时也不能让沈诗瑶的阴谋得逞。
而另一边,陈宇轩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着手中那枚被叶婉晴踩过的银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与叶婉晴的感情之路充满了荆棘,但他也不想就此放弃。他决定,要更加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让叶婉晴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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