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悬壶济世
“风寒入肺，需在少商、尺泽两穴放血。”
云瑶左手捏着银针，在油灯上快速燎过，精准刺入老农枯瘦的手腕。黑血涌出的刹那，一缕肉眼不可见的黑气被她的石臂悄然吸收。
——这是她与子兰逃亡途中发现的秘密。
她的石化右臂竟能吞噬病患体内的邪祟之气，每治一人，石纹便淡去一分。
“多谢小娘子！”老农颤巍巍递来三枚铜钱，“家里就这点……”
“留着买粮。”云瑶将钱推回去，转头对扮作药童的子兰道，“取三钱艾叶、两片当归包好。”
子兰低头抓药，斗笠阴影遮住他颈侧蔓延的魔纹。自那日神魂共鸣后，他体内魔气愈发不稳，唯有靠近云瑶时才能稍得缓解。
（2）功德暗藏
夕阳西下，二人收拾药摊准备离开小镇。
“今日救了十七人。”子兰突然道，“你手臂上的裂纹少了三道。”
云瑶拢了拢袖口。自扮作游医以来，他们己走过三个村落，治愈百姓近百。每救一人，她的石纹便淡一分，而子兰的魔气也会被功德之力压制些许。
“前面就是青州城。”她指向远处炊烟，“听说太守千金得了怪病，或许……”
“太危险。”子兰打断她，“城里到处是玄天的眼线。”
云瑶却笑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她转身时，没看见子兰攥紧的拳头——他腕间龙纹正渗出丝丝黑血，那是强行压制魔气的代价。
（3）夜诊闺阁
太守府的角门悄然而开。
云瑶跟着丫鬟穿过重重回廊，手中药箱沉甸甸的——里面除了药材，还藏着子兰的匕首。
闺阁内，十六岁的太守小姐被铁链锁在榻上，双目赤红，十指抓得血肉模糊。
“半月前突然发狂，咬伤三个丫鬟。”太守夫人抹泪，“请遍名医，都说是邪祟附体……”
云瑶刚搭上小姐脉搏，就触电般缩回手——这哪是什么邪祟？分明是噬心蛊！
“令爱可曾去过郢都？”
太守夫妇对视一眼，神色骤变。
（4）蛊祸真相
子兰蹲在府外墙根下，突然嗅到一丝血腥气。
他猛地跃起，恰见云瑶从高墙翻出，身后追着五六个持刀家丁！
“走！”她拽住他就跑，“太守是玄天的人！”
二人在暗巷中七拐八绕，最终躲进一处荒废的义庄。喘息稍定，云瑶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你看这个。”
信上赫然是玄天真人的笔迹：
“青州童女己种蛊，待血月之夜取心头血，为尊上重塑肉身。”
子兰瞳孔骤缩——原来玄天根本没死！那日被他在悬崖击杀的，不过是个替身！
“那小姐活不过三日了。”云瑶轻声道，“噬心蛊成熟时，会啃光宿主内脏。”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她半石化的手臂上。子兰突然抓住她手腕：“你能救她，对不对？”
云瑶沉默。
救一人，或许暴露行踪，害死彼此；不救，则道心有瑕，前功尽弃。
（5）换血驱邪
西更天，云瑶再次潜入太守府。
这次子兰扮作更夫望风。他听着府内打更声，每一刻都像被架在火上烤。
闺阁内，云瑶将银针刺入小姐周身大穴。蛊虫受惊，在血脉中疯狂游走，最终被逼至右手小指。
“忍着点。”她石化的指尖突然裂开一道缝，金血滴入碗中，“喝下去。”
小姐痛苦挣扎，却在咽下神血的瞬间僵住——蛊虫顺着血脉被强行引渡到云瑶体内！
石臂上的纹路骤然加深，云瑶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唇不发出声响。
“为、为什么救我？”小姐虚弱地问。
云瑶擦去额角冷汗：“医者仁心。”
——其实她没说完下半句：
“神明无情，可我终究……做不了无情的神。”
（6）功德金光
黎明时分，二人逃出青州城。
云瑶的右臂己完全失去知觉，石纹爬上肩头。子兰背着她狂奔，突然听见她轻笑：“你看……”
朝阳升起的方向，一缕金线般的功德之力从天而降，没入她眉心黯淡的朱砂。
“这是……”
“天道赐福。”云瑶伏在他背上，气息微弱，“救百人，得一线生机。”
子兰脚步一顿。
三百年前，应龙堕魔前，也曾得女娲赐下一线生机……
（7）追兵将至
正午的官道上，马蹄声如雷。
子兰拽着云瑶躲进麦田，看着一队黑袍人疾驰而过——为首者铁甲覆面，正是那日悬崖边的魔修！
“他们往北去了。”云瑶松了口气，“我们向南……”
话音未落，子兰突然闷哼一声。他后背的魔纹如活物般蠕动，竟在功德金光照射下冒出丝丝黑烟！
“怎么了？”云瑶慌忙扶住他。
子兰却推开她，踉跄着跪倒在地：“别碰我……功德之力在净化魔气……太疼了……”
麦浪翻滚，远处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
云瑶望着他痛苦扭曲的脸，突然做出决定。
她割破手腕，将神血滴入他口中——
“既然功德伤你，那我便……与你共堕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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