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独一无二的气质，不是人间的容颜，毫无疑问就是闻观月。
可……怎么能是闻观月呢？
他们可是刚刚送走了唯一的底牌霍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闻观月身上。
现在就好像告诉他们，他们的救世主其实就是大boss的感觉。
预言师的预言没有出错过，因此遭受天道的反噬，也侧面证明了一切都是真的。
那样的危机若是发现，那提前是龙脉受损，的确就合情合理了。
这是真的堪比当初的灭族危机了。
张局拉着霍副离开，开始密谈。
“预言这种东西，只能看到一个面，并不知道前因后果。”霍副强迫自己冷静的说道：“我们不能因此做判断。任何怀疑，都会把真正能帮助我们的人越推越远，局长，你别忘记，她曾经是这个世界的英雄，咱们不能让英雄寒心，你一定不能……”
张局白了他一眼，“你这个老东西在瞎想什么，就算我怀疑，面对闻观月，你以为我们能做什么吗？”
霍副噎住。
“而且，你猜，救回预言师的闻观月，会没看到她脑海中的预言吗？”张局又开口道。
霍副顿时瞪大双眼。
“像她那样的人，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待她回来之后，与她详谈。”张局道。
霍副立马点头。
“不过，霍妄还是要跟着闻无忧的。”
张局本人是信任闻观月的，但该防备的措施，也得做。
*
地府，阎王殿。
此时的闻观月额头青筋首跳。
一群老熟人，围着她。
“女魔头，你小孩子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小祖宗，还很是跟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女魔头，你变弱了哦。怎么到现在才能打开鬼门啊”
“来来来，练练手，看看现在你是不是还这么能打。”
“小月月，让我抱抱，嗯，要不要尝尝婆婆最新调配的孟婆汤啊？黑糖牛乳口味的哦。”
刚刚安置好霍舟的黑白无常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白无常正要上前凑热闹，调侃两句，却被兄弟一把拉住。
“干嘛？”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
“什么？”
“其实刚刚在外面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一会儿感觉更加明显，现在的闻观月跟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气息不太一样。”
“她本身的存在就很奇怪啊。”
黑无常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就感觉到周围一阵空间颤动。
众人立马噤声，意识到阎王殿里面的老大等得不耐烦了。
“来，跟叔叔走。”判官赶紧上前招呼闻观月一起进入阎王殿。
如同古代帝王的宫殿，但不过是偏暗色的色调。
这里是没有至阳之物的，所以连火焰都不明亮。
高台之上，并不是办公场所的样子，而是一个长榻。
身着玄色王袍的阎王爷正侧躺着，单手撑着脑袋，似乎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是身影也是半透明状，似乎正逐渐隐蔽入另一个领域中。
这证明，哪怕是阎王殿都无法承载完整体的阎王了。
神明早己经沉睡，但跟人息息相关的神明，却因为其职能获得一点程度的缓解。这也是为什么阎王还能苏醒的原因。
只是如同偶尔的视察，时间上很短。
闻观月明白，阎王愿意给她时间，是她该感激的。
难得一次，闻观月见到阎王，跪下行大礼。
“拜见阎王爷。”
一旁的判官虽然也在行礼，但见闻观月如此还是惊呆了。
阎王爷睁眼，笑了一声，“你这疯丫头，何时这么乖顺了，莫不是在谋划着偷酒？”
闻观月站起身，笑了笑，“我这是长大了，懂事了还不好？”
“长大？”阎王爷特意上下看了一眼。
闻观月立马满头黑线，“不准笑我。”
结果阎王爷和一旁的判官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闻观月深吸一口气，等他们笑完，才道：“够了吗？可以为我解惑了吗？”
阎王爷这才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闻观月一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问哪个。
“……先说说闻家人的寿命问题。”闻观月皱眉道：“那样异样的情况，怎么会连你都查不出呢？”
当初黑白无常告诉闻观月，关于闻家人的寿命，他们的确怀疑过，但哪怕是阎王亲自去查，也只查到了闻无忧的生母魂魄上有术法残留，这才让他们确定了，闻家那一代的人短寿不是天命，而是人为。
阎王哼了一声，“能做到欺瞒天道，在生死簿上伪装成正常死亡，逆天改命，那必然是古时候的修士创造出的邪术。”
闻观月一愣，这么久远的东西？“所以你也不清楚？”
阎王道：“寿命并非盗取，若是盗取，别处必然会有增加，我们这里就会有记录，那只能是快速消耗，那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在利用闻家人的寿命喂养或者维持一个东西。”
闻观月脸色瞬间一变，“金丹？”
阎王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金丹不灭，你便不算彻底死亡，但金丹离体，就会逐渐失去活性，除非是非常之法，否则就会消散。有人想办法维护了你金丹的活性。”
闻观月的脸色无比难看，就因为她的金丹，害的闻牧星所有孩子都早逝。
“那闻无忧？”
“除非还需要维护你的金丹。不过要保她小命不难，成为走无常即可。”
闻观月闭了闭眼，“那……我徒弟，纪灼凛呢？他成了祭品，浑身都是祭文，还以这样的状态存活……”
“关于祭品，除了外地的半神，伪神，或者是己经死了却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神。”阎王突然幽幽道：“现在阳间是无法承受神明的。”
闻观月目光沉沉。“我会醒来是因为金丹的缘故？”
“不是，天雷所致，一切都是天意。”
闻观月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无法参透一般。
“此消彼长，你的金丹若是开始苏醒，你的身体就会逐渐衰败。”阎王说完的瞬间，一抬手，闻观月的衣领被划开。
一旁的判官看到顿时倒吸一口气。
只见闻观月胸口前竟然在缓慢的消散。
“这这这……”
闻观月漫不经心的将衣领扣好。似乎早就知道，而身边却无一人知晓。
“你的时间不多了，未来的路，想好怎么走了吗？”
闻观月看着阎王，目光明亮，毫不动摇。“我很早之前就做了决定。谢阎王爷为我解惑，我该回去了。”
阎王爷缓缓闭眼，叹了一口气，“去吧，疯丫头。”
闻观月行礼，然后转身就走，要出去跟众鬼仙告别了。
判官也想跟上，却被阎王爷叫住。
“去，给她拿一瓶酒，能助她一次。”
“大人，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阎王爷睁开眼，道：“知道什么叫天妒英才吗？”
判官皱眉。
阎王爷道：“一方世界的天道是不会允许一个打破力量平衡的人存在的。”
判官愤愤不平道：“那为什么还要让她回来，天道如此反复折磨人很好玩吗？”
“这其中的因果，你不懂，但她己经懂了。”阎王爷道：“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是有人强行留下了她，有心必有果，是她主动结下的。这劫得由她自己度过去。”
“度过去，会如何，生还是死？”
“看她怎么度，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本就是拖延时间，除非成功与金丹融合，飞升成仙，去我们的世界。但……一将功成万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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